安安小跑着走到病床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石膏腿,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爹,我可以摸一下嗎?
”
“可以呀!
”
安安顫抖着小手動作特别輕特别輕的摸了一下,“老爹會不會痛?
”
睿睿翻了個白眼,“你摸的又不是老爹的腿,他怎麼會痛呢?
”
“哦哦。
”于是安安很放心大膽的摸了起來,然後說道:“摸起來的感覺好奇怪。
”
“為什麼奇怪?
”霍予沉笑問。
“有點粗糙。
”安安拉着睿睿的手伸向石膏,“睿睿你覺得呢?
”
“嗯。
”睿睿的回答十分簡單粗暴。
霍宛把兩個小家夥送過來,陪他們坐了一會兒就日理萬機的繼續回去做他的練習題。
最近他的老師沒有再給他上新的課程,而是給了他兩周的時間鞏固之前所學的知識。
時間安排的很緊湊,他基本沒什麼時間放松。
睿睿和安安跟他們大哥告别之後,就脫了鞋子往病床上爬。
霍予沉一手摟着一個,覺得這腿暫時殘廢的也挺值的,讓兩個小家夥頓時像兩個小天使一樣可愛。
安安的興奮勁過去之後,話就很少了。
睿睿問道:“老爹,你為什麼會受傷?
還有媽咪的頭上為什麼會有傷口?
”
“不小心被打劫了,對方人數多。
最主要的是老爹沒能夠好好地保護好媽咪,讓媽咪受傷了。
”
安安扭頭看着已經長出了一點點頭發的禇非悅,說道:“媽咪,你沒有頭發的樣子好可愛。
我好喜歡你這個樣子,好酷!
”
她說“酷”這個字的時候,發音還有些飄,把口水都噴了出來,引得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在小朋友的世界裡連受傷都充滿了童趣。
然而,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像安安這麼好忽悠的。
比如,睿睿小朋友。
睿睿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看着他們,他年紀雖然很小,但他知道老爹和媽咪不是普通人,不太可能會被别人打劫。
不過,他還是因為年紀太小,很多事還沒有辦法理解。
因此,他便在一旁看着,并不像安安那樣熱情的發問。
禇非悅本來還以為她的頭發會讓兩個小家夥吓了一大跳,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揭過去了。
看來他們對小孩子的世界了解的還不太多,他們看問題的角度要比大人夢幻的多,對傷痛、痛苦這些撕裂性的詞彙也沒有什麼共鳴。
大人們給他們展現什麼,他們便收獲什麼。
這種純粹而簡單的理解能力讓他們感到吃驚,同時又感到欣慰。
兩個小家夥玩了一個上午,吃了那些糕點和小吃之後,就直接在病房裡睡着了,連午飯都省了。
霍予沉和禇非悅對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霍予沉:“媳婦兒,你也睡吧,别逞強。
”
“我陪你坐一會兒。
”
“你不睡覺會影響我看狗血片。
”
禇非悅頓時無語了,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後腦勺後,就抱着兩個香香軟軟的小家夥睡了。
霍予沉不午休的理由自然不是看什麼狗血片,而是抓緊時間把上次的事情存在的疑點慢慢解開。
喬陽已經從icu出來了,因為肺部被紮傷了,他還沒有辦法說話。
至于以後能不能說話那就不在霍予沉的考慮範圍内了。
而喬陽也因此暫時脫離法律的制裁,先在醫院裡專心養病。
他該接受的制裁,在以後還是得接受。
白思彙在這件事裡扮演什麼角色,他現在還沒有很确定。
能讓秦家選擇她來靠近芷之,絕對還有更深層次的考量。
喬家他曾經也調查過,不是什麼重要的家族,家裡也沒有多出色的人,在殷城這種地方并沒有過人的優勢。
喬陽的父母更是目光短淺的普通人。
他們唯一一件值得稱道的事,也就是在早年間撞的白思彙的父母,讓他們當場身亡。
白思彙的父母的身份也極其普通,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他實在想不通秦家找他們的理由。
而秦家這幾天也沒有任何動靜,讓人摸不透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霍予沉正沉思間,手機進來了一條信息。
魏逢:“有個年輕男人去了甯湖,我懷疑是老怪物的複制品。
這是照片,你問問之前跟韓俊一起去山谷的保镖,看是不是他。
”
魏适說完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照片是個年輕的男人,劍眉星目,樣貌很出挑。
霍予沉盯了那張照片半晌,真是沒有辦法将這個人的樣貌跟老怪物聯系在一起。
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霍予沉:“我等會發照片給他們看,有消息了告訴你。
”
魏逢:“好。
”
霍予沉把韓俊的對話框調了出來,問道:“你之前去山谷有看到老怪物的真實樣貌嗎?
”
韓俊剛開完會,突然被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給問愣了,“我看過他摘下面具的樣子,記憶比較模糊。
如果讓我再看一次,我是能認出來的。
”
霍予沉也不廢話直接把那張照片發給了韓俊。
韓俊點開那張照片,看清那人的臉之後就呆住了。
老怪物的臉上有各種各樣的疤痕,但五官非常亮眼,再加上他是在他面前自焚的。
因此,韓俊對他的五官有深刻的印象。
單單是讓他描述或畫出來,他沒有辦法做到。
然而隻要給他看照片,他能一眼就認出來。
過了好半晌,韓俊才回道:“他在哪裡?
我要去見他!
”
“他隻是老怪物的複制品,你見他沒有任何意義。
我以為你親手埋葬了老怪物的骨灰,就意味着你把那段仇恨給放下了。
現在看來你還沒有放下。
”
韓俊沒有針對他的這段話給予什麼回複,回道:“霍董,麻煩把他的地址給我,我想去見見他。
”
霍予沉:“回頭我有了詳細的地址再告訴你,也順便讓你冷靜幾天。
”
韓俊沒有再回複霍予沉的信息,而是一個人往公司天台的方向走。
春天的風還是有些大,尤其是在公司頂層。
剛上到天台就被一陣大風給頂了回來。
韓俊腳步未停,找到了天台的邊緣,從上往下看去。
看到人像小螞蟻一樣在地上走來走去,車子也像火柴盒一樣在紐帶式的公路上移動着,看起來特别像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