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7章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嬌好撒的
有時候想到極緻了,易子心也忍不住會想。
她為什麼不會出生在更好的人家,就算遇到了霍宛這樣的人,她也不至于把自己想得低到了塵埃裡。
别的女孩兒遇到暗戀或愛情的時候,就算低到塵埃裡也能開出花兒來。
她不能,她開不起來。
她自卑。
她連自己的心意都羞于承認。
哪兒開出花兒?
易子心如此想着,閉上了眼睛。
覺得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會越來越自卑,越來越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熬過這暗無天日的暗戀。
處處皆是金蓮,也處處皆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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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宛回到大宅,家裡的三個小家夥還在學校。
看着家裡好幾天沒人住的樣子,他不免覺得一陣好笑。
這三個小家夥自己在家的時候,堅決不住大宅。
三個人湊在一起再熊,也不樂意住這麼大的房子。
家裡的大人現在基本住祖宅,把空間和主權最大限度地給他們,讓他們盡最大可能對他們自己的人生負責。
霍宛把車停在院子,霍洛便給三個小家夥發了信息。
霍洛:“我和大哥到家了,晚上可以搬回來住了。
”
霍绯正在琢磨試卷的最後一大題,就聽到手機傳來振動。
他瞄了一下周圍的同學和老師,見老師在講台上批改試卷,便輕手輕腳地拿出手機看了看,看到洛洛哥哥和大哥到家的消息還是很愉快的。
霍绯的同桌戳了戳他的手肘,小聲說道:“霍绯,你家裡也對你太放心了吧,高二了還讓你帶手機上學。
”
“他們更怕聯系不上我。
”
“為什麼?
”
“就是覺得我這種天真無邪又俊美的小少年上哪兒都容易被人拐走,要時時刻刻都知道我的位置才放心啊。
”
同桌被他這副厚臉皮給逗笑了,“學霸就是不一樣,自戀都不讓人煩。
”
霍绯嘿嘿樂了起來,見老師擡頭看過來,立刻收了聲音,繼續做題。
同桌探腦袋過來,“最後一題你能做出來嗎?
”
“我還沒思路,得再想想。
”
“你這次的月考考得手感怎麼樣?
”
“感覺一般。
大題沒有什麼信心,物理的最後一大題到了最後十分鐘才有思路,才解了一半,沒演算到最後,也不知道解題思路對不對。
”
同桌:“……”
這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最後一道題能不能解出來啊。
要是連最後一道題都能完美解出來,這分數得多逆天?
而霍绯的分數也确實一直都逆天。
逆天的程度簡直不可小觑。
霍绯仿佛看到了他同桌那稀碎的三觀,安慰道:“你上次語文比我高了十分,你别這副鬼樣子了。
”
“那是你作文離題了,要是你作文不偏題,我能比你高嗎?
”
“審作文題一直是我的死穴,我不是經常作文離題嗎?
”
“誰讓你不好好審。
你要是審題仔細了,語文的最高分也是你的好嗎?
”
霍绯對此沒有什麼感覺,他又不是要走全才路線,作文題審不好就審不好,他也沒什麼壓力,别的科目考得夠好就行。
他自己不在意,他家人也不在意。
于是,他也真不怎麼在意這個事兒了。
霍绯說道:“我大概就是語文沒什麼天賦吧。
所以隻能在别的科目上多優秀一點了,不然會很慘。
”
“你慘個屁,你這要是都慘了,我已經慘到貼地了。
”
坐在後桌的人簡直忍不了這兩個人了,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們再裝慘,就把你們兩個扔出山去。
全年級第三和第五的人,你們有臉比慘嗎?
”
霍绯:“……”
白年:“……”
這麼直白的怼他們合适嗎?
他們不是沒幹掉前面幾個人嗎?
這還不慘?
但他們還是很識相的閉嘴了。
不能惹衆怒。
這是做人最基本的要求。
……
下課鈴聲一響,霍绯就跟其他的同學一起拎着書包沖出學校。
霍宛站在以往的位置等着他們,身型依舊挺得筆直,宛如極寒之地生長出來的小白楊。
霍绯一看到他大哥,眼睛就亮了亮。
霍宛朝他揮了揮手,“睿睿和飛飛他們呢?
”
“估計老師壓堂了。
”霍绯穿過人群跑到他大哥面前,“哥,你不是下午剛回來嗎?
怎麼還過來接我們?
”
“你洛洛哥哥要去公司,我送他過去就順路過來了。
”霍宛捏了捏他的後脖梗,問道:“這幾天生活得怎麼樣?
放羊放得爽不爽?
”
霍绯怪叫道:“啥叫放羊?
這幾天調試我的機器人差點淚奔了好嗎?
剛弄好這條線路,另一條線路又出故障,煩得要死。
”
霍宛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正好磨磨你的心智。
”
“我知道。
可是也很煩啊。
哥,剩下的機器人你幫我調吧。
”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
“我就不能撒個嬌嗎?
”
“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嬌好撒的。
”
“大男人也要撒嬌啊。
”
“以後跟你女朋友也撒嬌嗎?
”
霍绯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如果她不介意我撒嬌,我也沒關系啊。
”
霍宛聞言輕笑了幾聲。
禇行睿和霍以安從林蔭道上走過來,一看到霍宛兩人都加快了腳步。
霍以安一把挽住了霍宛的胳膊,笑道:“大哥,你怎麼不在家休息一下?
今天就過來接我們了。
”
“想早點見到你們啊。
”霍宛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語氣十分溫和,“你們要先去公寓一趟嗎?
”
“不用。
公寓裡也沒什麼東西。
”霍以安想也沒想地說道。
禇行睿想了想,說道:“安安要去拿一套校服,不然她明天要穿髒校服上學。
”
霍以安撓了撓頭,“我其實也不需要每天換校服啦。
”
“不行!
”她的三個哥哥異口同聲地說道。
霍以安:“……”
她還能不能過上夢寐以求的稍微邋遢一點的生活了?
她其實并沒有潔癖啊,她的潔癖都是被一堆家人給寵出來的好嗎?
她其實可以滾泥地,玩泥巴的。
她對自己的着裝沒有每天必換的要求,有時候兩三天換一次她也沒覺得抓狂或受不了。
隻是她的家人不願意讓她這樣。
他們願意給她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什麼都要讓她用最好的。
結果誰曾想到,她是一個擁有公主的命,又有一顆糙漢的心。
她自己都無語。
要是她既有公主命,又有公主心,那多完美。
不過,有沒有好像也沒什麼重要的。
她這樣多好,有她享受,沒有她也完全不愁,反正她什麼樣的生活都能過。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禇行睿上樓去給霍以安收拾了一套幹淨的校服下來。
霍以安接過衣服笑眯眯地道了謝。
霍宛重新發動起車子,車子快駛出小區時,周寒墨從外面走進來。
霍宛皺了皺眉,還是停下車子,降下車窗跟周寒墨打了聲招呼。
周寒墨看到霍宛,着實愣了一下。
一向帶了些許憂郁的臉上有了些難得的活氣,“霍先生,您怎麼在這裡?
好巧。
”
“我過來接我弟弟妹妹。
你也住這邊?
”
“我爸生前在這裡買了套房,這套房是留存在我的名下的。
”
“那挺好的。
”
周寒墨輕輕點頭。
霍宛:“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吧?
”
“謝謝您的關心,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過暫時沒有辦法做太劇烈的運動,否則會有暈眩的感覺,嚴重的會昏迷。
”
“你還是年輕,身體底子好。
其他人要是受了你這麼重的傷,現在可能還在複健。
”
“這多虧了霍先生的幫忙。
”
“就算不是我,也會其他人這麼做的。
”
周寒墨沒有認同這句話,但也沒有當着霍宛的面否定這句話。
那隻是一種可能。
但結果是霍家人遇到了他,并施以援手。
對他而言,這就足夠了。
霍以安本來也想打個招呼,見飛飛哥哥和睿睿根本沒有降下車窗的意思,她也不好表現得太突兀。
她雖然有些神經大條,但她也能感覺到睿睿似乎是不太喜歡周寒墨。
這種感覺不強烈,但很清晰。
大概人與人之間都要講究緣份,有些人就是沒有緣份,相識多久都是生人。
有些人卻能夠一見如故。
霍以安對周寒墨沒有一見如故的意思,但她不反感周寒墨。
反而常常在他身上看到一種堅強又脆弱的美。
那種美跟美人的美不一樣,是一種氣質的延伸。
她覺得挺有意思的。
能遇到周寒墨這樣氣質的人,她覺得可以再加深感受一下。
不過,也沒必要逆着睿睿來。
周寒墨和睿睿這兩個人放在天秤上,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霍宛跟周寒墨簡單交談了幾句之後,便發動車子,駛出了小區。
周寒墨保持着身體微微一側的姿勢目送着他們離開。
周寒墨的胸口仿佛被突然加了一把糖,那糖還沒化開,但已經有絲絲的甜味散發了出來。
那點點的甜味很快滲進了他的四肢百骸裡,讓他覺得之前的苦難、積郁似乎都不存在了。
周寒墨不知道霍家人都有讓人覺得幸福的能力,還是霍宛是霍以安的哥哥這個事實讓他感到愉悅。
隻要跟霍以安有關的人和事跟他有一點點良好的互動,他都覺得是一件幸事。
霍家的人不單單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把他脫離仇恨深海的人。
這一點比曾救過他一命還要重要。
周寒墨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他的餘光瞥到了一輛黑色的車,他才收斂了臉上可能會有的放松表情,面無表情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