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甯焦急道:“是不是你存錯号碼了?
”
“不可能。
”陸默将紙條掏出來,兩人仔細對了兩遍發現确實沒錯,才松了口氣。
劉婉甯:“等下再打打看。
”
兩人靜靜地坐在陳設簡單的客廳裡,誰都沒有說話。
這幾年太過動蕩的生活讓他們的神經都比之前遲鈍了許多。
以前的他們還有時間和心情偶爾享受生活,現在他們更迫切的想要找到他們的兒子,祈禱着他們的兒子能夠帶領他們改變生活現狀。
他們所有的期待都放在素未謀面的兒子身上。
他們堅信隻要他們将當年的事情如實說出來他們的兒子會理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婉甯拿過陸默的手機,撥打那個号碼。
這一次電話終于撥通了。
直到電話鈴聲會停下,才有人接了起來。
“喂。
”是年輕男人的聲音。
劉婉甯緊張的說道:“你好,是老韋給你的号碼給我的,說是你知道楚清芳的地址,方便見個面嗎?
”
劉婉甯說完這句話時,手機裡傳來一陣沙沙沙的響聲。
好像是手機信号不好産生的雜音。
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什麼,劉婉甯一句也沒聽清。
她連忙按了免提,聲音放大後依舊是沙沙沙的聲音。
劉婉甯和陸默面面相觑。
陸默說道:“有可能是他正好進入電梯或地鐵,裡面的信号不好我們等下再打過去看看。
”
劉婉甯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們盼了30幾年的兒子,本來已經不抱希望,卻因為褚韻智的一句“他還活着,就在殷城”,他們就心心念念了幾年,也在有限的條件下找了幾年。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這幾年裡他們輾轉反側,努力的通過各個他們能找到的渠道進行尋找都沒有相對有價值的線索。
這讓他們心裡難受極了。
劉婉甯想想這些天受到的委屈,不禁悲從中來,說道:“老陸,你說咱們這輩子是不是就注定沒有兒子了?
要不咱們找兒子怎麼找的這麼艱難?
我知道他還活着,不知道他在殷城我們就沒有什麼念想,好好
的過我們之前的日子。
可偏偏就知道他在這裡,他還活着,我們不去找他又覺得枉為人父母。
可這條路我們還能走多久?
”
陸默心裡也很不好受,“現在不是有寶貝回家的欄目嗎?
實在不行,我們就上電視找兒子。
”
劉婉甯想到她周末看的尋子欄目,眼睛亮了起來,“我明天就去電視台,我們家這麼困難一定能吸引很多人看。
”
陸默:“沒想到繞了一大圈,我們還是走到了抛頭露面這一步。
”
“要是這樣能找到兒子也值了。
”
陸默拍了拍劉婉甯的肩膀,“睡吧,明天養足精神我們一起去電視台。
”
“嗯。
”
……
翌日。
楚魯來到陸默和劉婉甯租的房子門口,他目光挑剔的看着破舊的房門和髒污的樓道,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
楚魯用紙巾包住手才敲了敲門。
敲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裡面有動靜。
楚魯厭惡的轉身離開,找了間五星級的酒店住了下來。
他一邊洗澡一邊打開房間的電視。
電視正播一個欄目。
現在酒店裡的電視基本是網台聯動或是有機頂盒,可以随意網絡、電視随意切換。
楚魯在電視打開時随意按了一下搖控器,進入了網絡節目。
那是個尋子欄目。
主持人是位看起來很慈祥和藹的中年女人。
主持人:“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寶貝回家》這個節目,字節目開播以來欄目組和各地的公安系統合作成功的找到了13200名失蹤的孩子,成功挽救了1萬多個破碎的家庭,讓他們不在飽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也讓很多孩子重新回到父母的懷抱,享受遲來的親情和父母之愛。
不瞞大家說,我曾經一度想放棄過這個欄目,因為我聽過太多悲傷的故事,看到過太多絕望的面孔,也跟着這些家庭流過無數次的眼淚
。
”主持人真誠且哽咽道:“我覺得我再這麼下去我會容易抑郁。
即便這個欄目給了我大量的曝光率和優良的工作資源,我也害怕過這個欄目。
但我一次又一次的堅持了下來,正因為這類節目太少,社會上還需要這樣一檔欄目來挽救破碎的家庭,所以我就繼續厚顔無恥的待在這裡,讓大家每到周末就能看到一個中年女人絮絮叨叨的聊天。
我希望你們看到的不是我,而是每一場的主人公,也真誠的希望我們能通
過每一次節目播出讓我們的家長更加警惕,不要讓節目裡的慘劇發生在我們自己的身上。
”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全場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主持人:“大家的掌聲可以留到今天的主人公出場之後再發出。
有請我們今天的主人公陸默先生和劉婉甯女士。
”
楚魯聽到陸默和劉婉的名字,匆匆忙忙地裹了一條浴巾就跑了出來。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電視屏幕。
陸默和劉婉甯在觀衆熱烈的掌聲中緩緩走上台。
主持人:“兩位請坐。
”
陸默和劉婉甯顯得異常拘謹,兩人隻敢挨着沙發的邊坐下。
主持人:“兩位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我們的欄目并且願意向我們求助呢?
”
劉婉甯:“我經常看你們的欄目,有時候太忙了就在網上看。
”
主持人:“我想信你們曾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找過你們的孩子,這一次來我們欄目組也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對嗎?
”
陸默:“我們一輩子安安份份的工作、生活,沒有當過焦點,也害怕被人過多的關注。
我們曾通過我們能找到的任何方法找我們失散多年的兒子。
但所有的線索在真正找了之後都是虛無缥缈的。
”
劉婉甯:“我們昨天緊張得半夜睡不着覺,很害怕來到欄目組我們也找不到我們的兒子。
那對我們而言就意味着,再也沒有希望了。
”
主持人:“能跟我說說你們的孩子是什麼時候失散的嗎?
”劉婉甯立刻哽咽了起來,她抹了抹眼淚,說道:“在他出生的三天後。
生他的時候特别辛苦,要了我半條命,結果他也隻在我身邊待了三天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