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悅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他們這輩子心心念念,就想要個兒子養老,好不容易知道他們唯一的兒子還活着,還就在殷城。
加上陸微言腿腳又不好,以後還要靠着兄弟姐妹養。
以他們的強盜理論,真的
會把事情推給顧道。
顧道在顧家待了這麼多年,習慣了顧家的家庭氛圍,遇到真正的親人居然如此蠻不講理,那心裡落差可想而智。
”“顧蘊今天生氣是有理由的,你、褚銘、何慈頌就算回去原生家庭也隻會是強強聯合。
隻有顧道是在走下坡路,還要攤上幾個極品家人。
而我們在這件事裡都忽略了他。
顧蘊把他當成寶,我們卻不屑一顧,
她不發飚才怪。
”
“我們要不要暫時把對這件事給放下,先協助顧蘊把顧道的事情給處理了?
”
“我再想想。
”
“好。
”
**
顧蘊把顧道說的香包拿出來,放到鼻尖聞了聞,味道還行。
她把香包塞到枕頭上,閉着眼睛強迫自己冷靜。
遇到事情,過于活躍的心腦血管幫不了她,能幫助她的隻有清晰的思路與缜密的分析。
顧蘊經過今天的事才明顯的意識到她把顧道看得有多重要。
在這幾年裡,她就沒給顧道幾個好臉色。
自從顧道迷上山地車之後,基本上每次見他,她都能甩她幾個耳光。
除了甩得手疼、心煩之外,也沒有看到其他可喜的效果。
她都一度以為,她是讨厭她這個弟弟的。
唉……
缺少了女性長輩的教導,她這性子真是太野蠻了。
除了性子野蠻之外,女性的感性擁有得也不多。
顧蘊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她是被一陣開關門的聲音給吵醒的。
顧蘊扒了扒半長的頭發,從床上坐了起來,沙啞地叫道:“顧道?
”
“是我。
姐,你剛醒?
”
“嗯。
”
“要不你繼續睡,我做好晚飯再叫你起來。
”
“我睡得差不多了。
你先做,我洗完臉也過去,很久沒給你下過廚了。
”
顧道提着菜和小吃、零食的手頓了頓,不太确定地問道:“你要下廚?
”
“不用這麼驚訝。
你姐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會做。
”
顧道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是難得的無垢的笑容。
他提着幾袋東西進廚房,夕陽的餘晖映照在他的臉上,像是在他的臉上鍍上了幾分血色,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妖冶之感。
顧道的身型高挑、瘦削,走的也是病美男的路數。
之前他創業之初,他的臉上還帶有些許的懦弱與可動搖的神色。
現在的他不一樣,因為創業的不有所成,讓他身上多了一種笃定。
這份定力和他蒼白、羸弱的外型相得益彰,給他添了不少鮮活、沉穩的氣韻。
饒是他的五官隻有中上的水平,有了那份定力,讓他看起來更舒服。
顧蘊洗漱出來後,順便換了一套居家服。
進入廚房後,顧道已經把幾個袋子裡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顧蘊看着那堆東西,說道:“你喂豬呢,明明身體不好,還買這麼多東西硬塞。
”
“看到菜市場有很多你喜歡吃的,就每樣多買一點了。
”
“明天别這麼買了,壞了太浪費。
我在這裡多住幾天。
每天吃兩三樣菜就行了。
”
顧道眼裡閃過欣喜的光芒,問道:“你不回去工作?
不陪你男朋友?
”“工作什麼時候都有做,男朋友以後也能陪。
不見你的時候不覺得有多想你,想到的時候也覺得你挺招人煩的。
真正見到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
就想着多陪陪我弟弟,不然以後我出嫁了,你結婚了,咱
們這樣彼此陪伴的日子就沒有了。
”顧蘊說着笑了起來,“哎,顧道,這次是我們長這麼大,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吧?
”
顧道“嗯”了一聲,他正在處理一條魚。
菜市場老闆魚鱗沒有刮幹淨,他得再刮刮。
聽到顧蘊說這番話,他手裡的刀差點一刀切上他的手,還好控制住了。
“你怎麼突然這麼感性了?
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
”
“大概是剛睡醒,思路比較清晰,正處于看什麼都很順眼的階段。
你要是在我狂躁的時候讓我說這些話,肯定發揮得不自然。
”
顧道低低地笑了,“你剛才也沒發揮得多自然。
”
“皮癢找抽了吧?
”
“不找抽。
姐,你跟我說這番話,我很高興。
以前我讓你操了不少心,現在也還讓你操心。
我會慢慢好起來的,你放心吧。
”
“沒什麼不放心的,你幹了不省心的事,我直接抽你。
抽一次不聽話,就多抽幾次。
人是記憶型動物,肢體記憶比别的記憶更深刻。
”
“你想什麼時候抽都行,我保證不還手。
”
顧蘊橫了他一眼,“行啊,長能耐了,都敢想還不還手的事了。
”
顧道眼含縱容的看着她。
顧蘊穿的是粉色的居家服。
粉嫩的顔色穿在她身上一點也不突兀。
顧蘊低頭掰蒜,根本沒留意顧道的眼神。
見蒜、姜和辣椒都準備得差不多了,說道是:“出去吧,今晚的廚房是我的主場,閑雜人等一概退散。
”
“我給你拿雙長手套。
”
“嗯,越長越好。
”顧蘊下廚必備的東西就是手套,沒有手套她是絕對不會下廚的。
熱油濺到手上,别提多難受了。
顧道從廚櫃裡拿沒拆封的長的塑膠手套,遞給顧蘊。
顧蘊接過來戴上,在長龍頭下沖了一遍手套外面,就開始熱鍋、嗆鍋、煎魚。
一系列動作剛開始還有些生疏,幾分鐘之後也都熟練了起來。
顧蘊有個公主舌頭,對吃很挑剔。
她會做的菜不多,但她做出來的菜她自己是滿意的,色香味俱全。
顧道并沒有離開廚房,而是靠後看着顧蘊忙碌的身影,沒有錯過一絲一毫。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有個嬌縱的小女孩兒在廚房幫他下廚。
他已經不記得他姐當時為他煮什麼東西了,隻記得從來沒下過廚的大小姐把廚房弄得烏煙瘴氣的,差點沒把廚房給燒了。
但那認真、專注的樣子,他一直沒有忘。
他姐似乎也隻為他和其他兩位顧家人下過廚。
顧道突然問道:“姐,你煮過東西給何慈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