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悅回過神來,朝他笑了笑,“我好多了,你别擔心。
”
陶思溫把粥放到露台上的小桌子,“我試着做了一下,不一定好吃。
你嘗嘗看。
”
禇非悅執意要自己拿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之後,便問道:“你吃了嗎?
”
陶思溫搖了搖頭,溫聲道:“想先看你吃。
”
禇非悅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我隻不過是受了一點傷,沒那麼金貴,你不用像對待孩子一樣對我。
”
陶思溫目光溫柔的看着她,“你值得最好的對待。
”
禇非悅喝粥的動作一頓,“咱們不這麼膩歪嗎?
你趕緊也給自己盛一碗,吃完了我想看看你正在做場景設計的小說。
”
陶思溫:“先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傷,确定沒問題我們再工作。
”
“聽你的。
”禇非悅含笑點頭。
陶思溫站在一旁看着她,講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看進眼底。
禇非悅任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擡頭笑道:“要是看我能飽的話,你就繼續看。
反正我臉皮厚,沒什麼感覺。
”
陶思溫被她的話給逗笑了,“你慢慢吃,我下樓吃東西了。
”
“嗯。
”禇非悅含笑看着他離開,喝粥的動作并沒有停下。
她的動作很緩慢,咀嚼的速度也很緩慢,像是在吃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禇非悅自然是沒有失憶的,撞一下腦袋就失憶的劇情比較扯。
除非好了整個腦袋都被撞壞了,整個人的智商和智力變回了多少歲以前,那是有可能的。
那樣的損傷是不可逆的,很難治療、修複。
她隻會變成傻呵呵的傻缺,而不是一個缺失記憶又擁有成年人行為和智商的人。
霍董也想跟她說記憶的重要性,除非有藥物的刻意幹擾會導緻記憶出現片段式的缺失,但不會造成整個人的記憶都斷片或者完全遺忘。
就算遺忘也是短暫的,不會造成永久性的失憶。
因為大腦和記憶的構成非常的複雜,沒有人能準确的說出掌管記憶的位置,可以用醫療進行幹涉。
她醒來的時候看到陶思溫她是驚訝的。
她沒有辦法确定她在昏迷時看到的那個身影是不是陶思溫的。
如果陶思溫出現在那裡,是否意味着她被綁架的事跟陶思溫有某些聯系。
她選擇了假裝失憶試探,卻沒料到陶思溫會接着她的話應了下來。
禇非悅知道陶思溫對她的感情,但在她正式拒絕過後,陶思溫還沒有放下這一段感情,着實讓她有些吃驚。
禇非悅正想着,門外的走廊裡就傳來了腳步聲。
不是一個人的。
禇非悅收斂了心神,繼續吃東西。
陶思溫和一名醫生、一名護士進來了。
陶思溫說道:“小語,醫生過來了,讓他幫你看看你的傷口。
”
禇非悅放下勺子,坐到了床邊。
護士将她頭上和手上的紗布一一拆開,醫生仔細的打量了片刻,說道:“傷口愈合的很好。
不過需要給你們一個建議,頭上的傷口有頭發容易感染,最好是在傷口愈合期間把頭發都給剃了。
”
禇非悅瞬間蒙了,她都保持了好幾年的短發,這下倒好直接剃光頭。
醫生看到她驚訝的臉色,說道:“其實剃一小塊就可以了,隻不過剃一塊地方更難看。
你這頭型挺好的,剃個光頭應該也很漂亮。
”
陶思溫不太能想象她剃光頭的樣子,說道:“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
“剃光頭比較合适,要不然傷口不容易好。
剃一小塊就跟狗啃似的,還不如直接剃了等頭發再長。
”
陶思溫還在猶豫,禇非悅便說道:“那就剃了吧。
我做過很多發型,還沒嘗試過光頭造型。
這次正好有機會試試。
”
“小語……”
禇非悅朝陶思溫眨了眨眼睛。
反正霍董又看不到,她把自己整成什麼造型都無所謂。
等她回家之後,她的頭發也長長了。
護士是個女孩子,很少看到女生剃頭有決定做得這麼簡單粗暴的,笑道:“頭發很快就長長了,不用擔心。
而且你長得很漂亮,頂着個光頭也沒關系。
”
“那我就真相信了,開始吧。
”
護士看笑着點點頭,用電推子開始剃頭。
頭發撲簌簌的落下,禇非悅還是有些不自在,對自己将誕生的光頭造型有幾分忐忑。
護士的動作很幹脆利索,顯然是經常幹這個活兒。
她給禇非悅做了清潔整理,将沾留在披肩上和脖子上的碎發清掃幹淨。
然後拿了個鏡子給她,“你看看,你光頭很好看。
”
禇非悅有些哆嗦的接過鏡子,往鏡子上瞄了一眼。
頭上原本應該是頭發的地方全光溜溜的,看起來還是很陌生。
不過,她這個造型也确實不難看。
沒有頭發發那個更突出了她的五官。
禇非悅看了好一會兒,才笑道:“雖然不難看,但你要是有機會選擇,我還是甯願有頭發。
”
陶思溫對她的造型也很滿意,不過他的關注點都在她頭上的傷口上。
沒有了頭發的遮掩,頭上的傷口清晰明了的展現在他面前,讓他心理很不是滋味。
甚至都有些恨起霍予沉來。
霍予沉不是她的丈夫嗎?
怎麼就能讓她遭受這種事,還傷得這麼重!
娶了她又不好好待她,他娶她回去做什麼?
醫生見陶思溫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說道:“這傷并不重,隻要休養得當就康複了。
”
陶思溫臉色陰沉的點點頭。
醫生和護士給禇非悅換好藥之後就離開了。
禇非悅的狀态比之前好了不少,也不用擔心頭發會愛着傷口愈合了。
隻要不看鏡子,她就覺得挺舒服的。
陶思溫說道:“小語,等你身體再好一些,我送你去專業的醫院仔細的做個頭部檢查。
你沒有以前的記憶,對你以後的生活影響會很大。
”
禇非悅有些驚訝的看着陶思溫,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當他說出他是她丈夫時,他眼裡的羞澀與驚喜她都看在眼底。
她曾以為他會把她藏在這裡很久,誰曾想到他确實沒有打算耽誤過她的治療。
陶思溫迎着她清亮的目光,說道:“你前幾天的情況很糟糕,我沒有辦法讓她出去做治療。
正好家裡的設備很齊全,家庭醫生也在,就讓他們處理了,但我沒想到你會失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