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很狗腿的走過去給霍老爺子捶背,“爺爺,說說您打算什麼時候退休,把您那些人馬交給我霍霍一陣。
”
“交給你霍霍沒有兩天就崩盤。
”霍老爺子話雖不好聽,但神色卻是和緩的。
“能對您的小孫子有點信心不?
我出去怎麼也是人模狗樣的霍董,您别太小看我了,免得打擊我的自信心。
”
“你既然知道是自己人模狗樣,說明你對自己的認知還挺準确,我就不說什麼了。
”霍老爺子拿話刺他。
霍予沉低低地應了一聲,當做是尊老愛幼了。
霍老爺子緩聲說道:“不是我一定要阻止你,陸微言和劉婉甯不一樣,她真惹上官司,她以後就毀了。
老陸家就剩最後一根苗子,再給她一次機會。
要是能吸取教訓,好好過以後的日子,也是好事。
要是她
還記吃不記打,以後她的路也是被她自己作死的,跟你和霍家沒什麼關系。
明白嗎?
”
“我親愛的爺爺都這麼說了,我不明白也得明白。
”
“今晚跟我一起吃晚飯。
”
“我得考慮考慮。
”
霍老爺子橫了他一眼,“考慮什麼?
跟你爺爺吃一頓飯多委屈你,還是怎麼着?
”
“放着家裡一個大美女不共進晚餐,跟您一個糟老頭兒吃飯,我難道不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設嗎?
”
“你這話要是在你大哥面前說,他絕對能抽死你。
”
“所以在他面前我得一直憋着嘛。
”
“行了,别捶了,一把老骨頭讓你這麼捶也不知道骨裂了沒有。
”
“爺爺,您這麼說太看不起我的技術了。
”霍予沉笑道。
“今晚家裡的飯就由你來做吧,你也就煮飯做菜能像樣點了。
”
“是,老首長,列兵霍予沉立刻前來炊事班報到。
”霍予沉說完溜溜哒哒地下樓進廚房了。
**
翌日。
陸默一大早就拿着證件和錢去了派出所,準備保釋陸微言。
李隊在保釋書上面簽了字後,便讓小周帶陸微言出去了。
陸默交了保證金之後,便領着陸微言走出派出所。
李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陸微言的身影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手裡的煙已經燒到頭了。
陸微言跟秦總死亡事件挂鈎的證據不足,他們沒有權利扣押她超過24小時,但陸微言是個很好的突破口,他确定可以通過陸微順藤摸瓜,找到真正導緻秦總死亡的兇手。
那個人可能是陸微言,也可能另有其人。
……
陸默和陸微言一路無言地從派出所回到陸家。
兩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似乎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最後,陸默倒了兩杯溫水過來,一杯放在陸微言面前,一杯他自己捧在手裡。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陸默才艱澀的說道:“回來就好,以後要去哪裡跟我和你媽說一聲,别突然就消失不見,我和你媽會擔心。
”
陸微言變成葉盈風之後,不隻一次地想過回家,就算她過的日子沒有太多錢,隻要有人真心疼她,她就知足了。
她以為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聽到這些話。
被軟禁長達半年的時間裡,她不隻一次的想自殺,但每次都放棄了。
那兩個保镖可能也在等着她自殺,那樣他們就不用陪她耗着了。
她害怕那樣暗無天日的生活,又沒有勇氣死。
她的怨恨、苦尋出路無門,心裡的怒火、憤恨越積越多,而依照她多年的習慣,她所有的負面情緒的宣洩口都是陸一語。
隻要能給陸一語添點堵,她心裡就舒服很多。
可越是這樣,她越發的恐懼。
陸一語倒黴又怎樣,她還是被鎖在一個隻有十幾平方的小屋裡,吃喝睡都在那間屋子裡。
乍一出來,陸微言有種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态面對她現在的生活的感覺。
陸默見陸微言那張對他而言很陌生的臉,歎了口氣,說道:“你先去休息吧,等你想好了我們在談。
你媽現在不在家,就我們兩人相依為命,我們都要好不好的,别做讓她擔心的事,好嗎?
”
陸微言看着明顯比以前老了好多的陸默,眼睛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爸,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我們會變成這樣。
”陸默伸手拍了拍她的頭,“爸知道你很聰明,之前是爸沒教育好你,是爸失職了,讓你走了不少彎路。
以後咱們慢慢來,過好自己的日子,你找個好男人談一兩年戀愛,爸也努力給你多攢嫁妝,讓你好好出
嫁。
”
“我不想結婚、不想嫁人,我就想好好在家待着。
”陸微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住陸默的身體大聲地哭了出來。
陸默的鼻子也有些發酸,動作遲緩地拍了拍陸微言的肩膀。
經曆過分離的痛苦、妻子的牢獄之災、女兒的失而複得,他已經很感恩了。
老天爺對他真是不薄,他還有個女兒。
就算言言的樣貌完全改變了,她也依舊是他的言言。
陸微言的情緒崩潰了很久,過了好半晌才慢慢冷靜下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到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上,看着跟她離開之前沒有一點變化的房間,心裡又是一陣感慨。
失去自由、失去爸媽庇護之後,她才知道那兩樣東西有多珍貴。
以後她要好好工作,好好孝敬她爸媽,再也不讓他們為她擔心了。
她家在殷城不算差,沒有房租、生活費的煩惱。
以她的學曆在殷城找份普通收入的工作并不難,隻要她的心态放平,她的日子怎麼也不會過得太難。
陸微言都不知道她的心态有一天會變得如此平和。
這件事放到一天前,她都不會這麼想。
然而,有機會再次回到家後,她就再也不想離開了。
她想一直在這裡生活,她爸媽一直背在她身邊。
陸微言想到這裡,抹了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滑下來的眼淚,起身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陸默在陸微言進房間後,也偷偷哭了一場。
然後難得奢侈地訂了一桌之前陸微言很喜歡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飯菜。
菜送上門時,陸微言也剛才洗完澡,穿着以前她熟悉的睡衣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