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語繼續篩選那些照片,找到兩張感覺不錯的照片做底圖開始構線。
在設計初期,都需要大量的探索和摸索設計。
這個過程在最終設計效果呈現中絕大部分的努力和探索都是無用的,但又是至關重要與不可或缺的。
一整天都沒有太大的進展,陸一語在下班時間到了之後就離開公司了。
車子剛駛出公司的停車場,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馬路邊,直勾勾地盯着來往的車。
陸一語皺了皺眉,陸微言這次又打算幹什麼?
陸一語把車迅速開了出去。
陸微言不認識陸一語的新車,因此陸一語的車從她面前開過去時,她也沒什麼反應。
陸微言這兩天想了很多,以她原來的性子和脾氣在被陸一語那麼說之後不可能還厚着臉皮貼上來。
可是,那個男人讓她改變。
而那些所謂的改變是什麼?
陸微言不确定她所認為的改變是不是那個男人的意思。
但她明白,陸一語是她心裡最深的結,她一定要想方設法解決掉這個結。
這樣她才能往前走,才能擺脫她以前的陰影。
她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陸一語的陰影之下,就算她在十幾年前成功的把陸一語逼得離開了陸家,陸一語也依舊是她的噩夢。
陸一語的學習依舊很優秀,她的容貌也還是那麼耀眼。
反而因為年齡的增長,氣質也比同齡人清醇、坦然。
那是很多人花幾十年都未必能有的氣質。
而陸一語卻輕易地得到了。
因此,她越發的在意陸一語,越發地想看陸一語失敗,想看看他失敗後的落魄樣子。
陸一語的确曾經失敗過,但那個落魄的樣子并沒有持續多久,她又從新走到了那個讓她羨慕嫉妒恨的位置,依舊高高在上。
陸微言站在冬日的冷風裡,看着地下停車場的出口和大廈的大門,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也沒看到陸一語的身影。
陸一語不是那種會随意請假的人,她難道還在加班?
陸微言小心翼翼的看着保安值班室,見是一個看起來很臉生的保安。
于是鼓足了勇氣走過去,那個保安正在低頭玩手機,并沒有看到有人進去了。
陸微言暗自松了口氣,電梯處等電梯。
其實電梯前也沒什麼人,四部電梯隻有兩個人等着。
她站到沒有人等的那部電梯前。
陸微言心跳如鼓,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别太緊張或突兀。
過了一會兒,她面前的電梯打開了。
陸微言鎮定自若地進去了。
按下要去的樓層後,陸微言沉默地看着電梯不斷變化的數字。
她能做點什麼?
陸一語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工作,隻的毀了陸一語的工作,陸一語就差不多失去了她慣有的冷靜、自持。
她能做什麼?
她能不能再偷一次陸一語的設計圖,再次讓陸一語聲敗名裂?
陸微言暗自想着,腦海裡卻一片空白。
這裡有攝像頭,隻要設計圖被偷的事曝光,他們就很容易想到攝像頭,看監控的時候很快就會一目了然。
她不能以身設險。
可現在怎麼辦?
讓劉婉甯過來顯然不實現。
先不說她願不願意,就算劉婉甯願意過來,時間也等不了這麼久。
更何況,劉婉甯現在被陸默洗腦過後,根本不見得會像以前那樣護着她。
她終究還是得靠她自己,其他人都靠不住。
電梯很快就在陸微言所在的樓層停了下來。
陸微言緩步走了出去。
這一層全都是聞道建築設計的。
整個辦公區隻有幾個地方還亮着燈,大部分都是黑暗的。
陸微言在門外徘徊了片刻,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她先是嘗試推開已經黑的那片區域的門,見實在打不開之後,轉身像那些亮燈的地方走去。
建築公司的設計師上下班沒有規定的時間,會根據他們項目的緊急情況适當的安排加班,有時候項目特别緊急,直接生活在公司也是經常的。
二組的度假村項目剛過去,目前新做的蘇園競标案的方案還是最初級的階段,因此他們不用加班。
一組目前手裡有一個大型古代建築修複的項目,正在緊急進行中,因此整個一組的人都還在公司。
陸微言的出現讓他們吓了一跳,一個離門口近的女員工問道:“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
陸微言立刻露出溫柔無害的表情,“請問陸一語在嗎?
我是她妹妹,來找她有點事兒。
”
“陸工啊,她們二組的人都已經下班了。
剛走沒多久,你不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
“我的手機掉了,沒有她的号碼。
”
女員工見陸微言說話細聲細氣的,非常有禮貌,便說道:“要不我找人問問看有沒有人有她的手機号,幫你打過去看看?
”
“謝謝你。
”陸微言露出一個淺淺的興奮笑容。
一個冷淡的聲音從陸微言的身後響起,“你是什麼人,來我們辦公室做什麼?
”
陸微言被吓了一跳,她轉過身看到一個面容冰冷的高挑女人拿着咖啡杯站在她的身後。
陸微言連忙說道:“對不起,我來找我姐姐的,找到就走。
”
女員工也說道:“餘工,她的手機丢了,又找陸工又急事。
您看要不要給陸工找個電話?
”
餘郝冷冷地看着陸微言,眼裡沒有半點溫度,“你連你姐姐的手機号碼都記不住?
”
“我姐姐經常換号碼,新換的我确實沒記下來。
”
“哦,她多久換一次手機号碼?
”
“一兩個月就換一次。
”
“是嗎?
”餘郝轉頭問那名女員工,“陸工來公司多久了?
”
“兩個多月了。
”
“她最初登記的号碼變了嗎?
”
“您稍等,我查查。
”女員工迅速地查閱。
陸微言臉色漲得通紅,結巴道:“那我先走了,我回去問問我爸媽吧。
”
“等确定了這件事再走。
”餘郝淡聲道,語氣是不容人反駁的強硬。
女員工查到了,說道:“陸工簡曆上的号碼跟現在的一樣。
”餘郝看着臉色漲紅的陸微言,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姐姐的手機号碼沒有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