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殷雪發現這麼一想，不知不覺又對陸一語更多了一些佩服。

　　跟陸一語接觸越多，發現她身上閃光點就越多。

　　莫殷雪不禁疑惑起來，陸默和劉婉甯怎麼能教養出陸一語這樣的孩子的？

　　陸一語所展現出來的品質和氣度真的不像陸家能培養出來的。

　　莫殷雪随後一想，發現說陸一語是陸家培養出來的也不準确。

　　陸一語成長中的重要時期根本就是一個人艱難地熬過來的，根本沒有陸家人什麼事。

　　說是陸家人教養的，也是太給他們臉了。

　　莫殷雪想到這裡，對陸家人真是失望透頂。

　　陸老爺子當年多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有這樣的後輩，連自家女兒都不願養。

　　他們不但不願養，反而在女兒最需要人保護、最脆弱、最容易走歪路的年紀把女兒推了出去。

　　仔細想想，也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他們也不怕自己的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被壞人擄走或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十四五六的小女孩兒沒有家，還要自己單獨租房子，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陸一語見莫殷雪沒有說話，也沒說話打擾她。

　　兩人沿着河堤往夜市的方向走去。

　　此時是七點半，夜市正好是開張的時候，人還不算多，東西卻已經擺出來了。
陸一語說道：“這個夜市離我的高中不遠，以前還在這做過銷售員呢。
那時候夜市的管理制度還沒有那麼完整，沒有明确的劃分哪些地方不能擺攤。
城管一來，我們就得把東西收起來趕緊跑。
那時候覺得挺

　　苦的，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

　　“高中的時候？
你不上晚自習？
”

　　“高中那時候是星期六下午到星期天晚上這段時間不上課，我找了份兼職，後來夜市的老闆給我推薦了另一份工作，我才不幹了。
當時幫他拉了不少學生顧客，讓他賺了不少錢。
”

　　“你同學知道你在這兒擺攤，你不難受？
”

　　“他們遲早會知道，紙包不住火，所以也沒刻意瞞着。
知道我周末擺攤後，有幾個同班同學也跟着我找了周末在夜市打工的兼職，擺完攤完還能一起回宿舍。
”

　　“不影響學習嗎？
”

　　“剛開始有點影響，後來調整好心态之後就好了，盡量在上課時間把老師講課的内容弄明白了，下課的時候就做題鞏固。
”

　　莫殷雪歎氣道：“哎呀，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你這十幾年比别人半輩子做的事還多。
還好你已經熬出來了，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說。
”

　　“所以您和霍奶奶不用太介懷我過去的經曆，那個過程還是有很多收獲的，不全是壞事。
”

　　“嗯。
你喜歡吃什麼，你莫姨請客，你千萬别客氣。
”

　　“這邊的麻辣小龍蝦和鐵闆鱿魚不錯，有幾家老店都還開，我帶您過去。
”

　　“順便配個冰啤。
”

　　陸一語哈哈大笑，“您要是想喝，我今晚就不開車了，陪您喝。
”

　　“喝多了讓你暗戀十幾年的人來接你，也讓我看看到底誰有這麼大的魅力讓你一直喜歡了這麼多年。
”

　　陸一語差點被嗆住，連忙說道：“莫姨，我也想把人帶到您面前，但目前還有些難度。
目前我身邊的人幾乎沒人知道我和他的事。
”

　　“你不想名正言順地跟他在一起？
”莫殷雪意有所指地問道。

　　“這不是想不想那麼簡單，如果單純是兩個人的事倒沒什麼。
可現在牽扯的人太多了，在我和他感情沒有特别穩定之前，還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免得無形中給他壓力，也給他家人壓力。
”

　　莫殷雪聞言不知道是該噴霍小二，還是噴陸一語，糾結了半晌後說道：“不讓他來就不讓吧，我們先逛逛，然後去吃東西。
”

　　“好。
”

　　莫殷雪在陸一語進一家店裡看毛絨玩具的時候，給霍予沉發了一張暴力毆打小兔子的照片，并跟了一句，“霍小二，你死定了！
”

　　霍予沉：“莫女士，您又怎麼了？
”

　　莫殷雪：“有你這麼欺負人家姑娘嗎？
是不是你威脅她讓她不許把你和她的事告訴别人的？
”

　　霍予沉：“這種事怎麼能怪我呢？
莫女士，您想想看，您都這麼反對了，我們再把事情公開了，這不是公然打您的臉嗎？
所以，在您同意之前，我們必須保守秘密，什麼人都不能告訴。
”

　　莫殷雪：“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不小心始亂終棄，陸一語該怎麼辦？
”霍予沉看着那句話，斟酌了半晌故意回道：“我們就是普通的情侶關系，小情侶之間分分合合也是很正常的事。
再說了，我身為您的兒子，也不能不把您的意見考慮進去，這樣太傷您的心了。
我仔細思考過後，還是覺得需要尊重您的意思。
要是您實在不同意我和陸一語的事兒，我就算再喜歡她，我想我也會忍疼割愛的。
畢竟我不能不顧您的意見，娶您不喜歡的人進家門。
以後跟您天天吵架玩，也不合适，

　　您說對不對？
”

　　莫殷雪看着那一長段的話，頓時有種不知道該回什麼的感覺。

　　這個霍小二簡直要氣死她。

　　以前沒覺得霍小二這麼孝順、聽話，這會兒他倒是突然聽話起來，真教人有點适應不良。

　　莫殷雪看到陸一語從店裡出來，就把手機收進包裡，問道：“沒看到喜歡的？
”

　　“有喜歡的，但質量一般，暫時不買了。
”

　　“你喜歡什麼牌子的毛絨玩具跟莫姨說，莫姨回頭讓朋友從國外給你帶。
”

　　“謝謝莫姨，我沒有特别喜歡的牌子，之前都是看到手感、手工不錯的就買了。
”

　　“那行。
回頭我有朋友或霍小二出國了讓他給你買。
”

　　“好。
不要太貴的，您的心意我收到了，千萬别買奢侈品的毛絨玩具，我受不起。
”

　　“我又不是天天給你送。
”

　　陸一語聽到她這麼說，也沒再拒絕，笑着接受了。
兩人沿着人越來越多的夜市街走到頭，在河堤邊找到一家老店，在河堤上搭的簡陋桌椅坐下，一邊吃麻辣小龍蝦一邊喝啤酒，感覺非常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