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莜回到紫蒼閣,重新站定在褚非悅身邊。
正要說剛才的事,紫蒼閣的大燈已經關上了。
隻有最中央的燈還亮着,一位穿着寬松暗繡衣服的老人與一名身着金色刺繡的紅衣女孩兒緩步走到中央的圓台。
看清那女孩兒的臉時,褚非悅和肖莜都愣了。
她分明就是之前看到的女孩兒,沒想到居然會有另一重身份。
而傳說中的逍遙閣主人是個14歲的小女孩兒,大概就是面前這位了。
黎伯站定後,朝周圍拱了拱手,“多謝各位的捧場,前來參加我家主人的第一次宴會。
老朽代是我家主人謝過各位。
”
在場的人都熱烈的鼓掌。
霍盈玉皺了皺眉,不喜歡這些臉上挂着的虛假表情,還有他們眼睛裡那幸災樂禍的表情。
黎伯知道他們這位小小姐的脾氣,說道:“小小姐剛下飛機沒多久,時差還沒倒過來,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接一來請各位吃好喝好,回頭還請大家多多幫襯。
”
逍遙閣幾曾何時如此放過姿态?
逍遙閣一直是以一種極為尊貴的姿态在殷城或其他城市存在的,所到之處都會迅速成為權貴、名商的中心,資源平台非常的穩定。
現在願意放低姿态,則讓他們都有些恍然。
非但不覺得這女孩兒傲慢,反而有種人家這樣也沒什麼錯的感覺。
畢竟讓一個十幾歲、身出名門的小姑娘圓滑周全也不太可能,他們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這樣,甯願寵着長大,也不想過多的教他們商場上的事。
因此,霍盈玉的異常行為并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即便是有,也多半離開這裡再說,不會在這裡就表露出來。
褚非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霍盈玉的身上,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想看看她。
霍盈玉察覺到褚非悅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一個溫和冷靜,一個幹淨卻帶着怒氣。
褚非悅發現霍盈玉不太像是豪門培養出來的孩子,她更像是被大自然培養出來的,沒有受到過什麼約束。
喜怒都形于色,還有種不谙世事的直率,好惡也都完全表現出來。
褚非悅朝她點了點頭,将目光移向别處,與其他幾位相熟的老總交談去了。
霍盈玉等黎伯說得吹都幹了,熬到了霍予沉給她限定的時間後就跑回她和霍予沉的院子裡。
這次她不趴到霍予沉的床上了,而是直接坐到房頂上看風景。
霍予沉笑問:“好看嗎?
”
“我抱你上來看。
”霍盈玉說完不等霍予沉回答,就跳下來把霍予沉抱起來跳上房頂。
多了一個大男人的重量隻是讓她的動作沒有之前那麼快,卻不會影響她的動作。
霍盈玉把霍予沉安置好,然後她就躺到他的腿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天上星星。
看了一會兒,她揉了揉眼睛,“這裡看星星不好看,沒有在山裡好看。
”
“山裡的空氣好,又沒有光害污染,看得很更清楚、更舒服。
”
“可是你不喜歡山裡。
”
霍予沉摸着她柔軟的頭發,“喜歡啊,可我也喜歡殷城。
小玉玉,殷城也是你的家,你該回來看看。
”
“我不喜歡這裡,對這裡也沒有印象。
”
“你喜歡哪裡?
古墓裡嗎?
”
“嗯。
姐姐對我很好,她也沒有說太多話。
”霍盈玉想到了什麼,惱怒地打了霍予沉一下,“可你不喜歡姐姐,卻喜歡褚非悅。
”
“你盈風姐姐你喜歡,我喜歡你褚姐姐就剛好合适。
”
“可你曾經喜歡過姐姐,後來就不喜歡了。
”霍盈玉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過一陣落寞。
霍予沉聽到這裡總算是疏離清楚她這幾天的别扭了,她不是不喜歡殷城,不是因為換了個地方不安心,而是害怕他把她給放下了。
霍予沉柔聲說道:“我和你盈風姐姐的事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選擇,裡面有很多你現在還不明白的因素在其中。
我們之間不一樣,我們是親人,就跟你和你盈風姐姐一樣,親人之間是沒有放手或轉頭走人的
。
你相信你盈風姐姐最後不要你、不要她的親人了嗎?
”
霍盈玉想了想後,搖了搖頭。
“你也是她的親人,她在最後一刻還在為你做打算對不對?
”
霍盈玉又點點頭。
“很多事你不明白沒關系,我們會帶着你走。
以前是你盈風姐姐,以後會是我。
等到你有其他更重要的人或有自己明确的想法了,你可以按照你的預想走。
”
霍盈玉不太明白這番話,扭身握住了霍予沉摸着她頭發的手。
小小的手放他的大手裡,那畫面光看着就很安心。
霍予沉任她把玩着他的手,看着她那一身在燈光不明的地方都有紅得耀眼的衣裙,說道:“你穿紅色跟白色一樣漂亮。
”
“盈風姐姐也這麼說過,以前我的衣服都是盈風姐姐幫我做的。
”
霍予沉狀似無意地随口問道:“你和你盈風姐姐是怎麼認識的?
”
“那是秘密,不能告訴你。
”
“這麼神秘?
”
“嗯。
”
“那我不問了。
”
霍盈玉扭頭對上霍予沉的眼睛,“二哥,你生氣了嗎?
”
“為什麼這麼問?
”
“我沒有告訴你我和姐姐的事。
”
“你不是也解釋了那是秘密嗎?
”
“這樣也可以嗎?
”霍盈玉不解地問道。
“可以了呀。
”霍予沉笑道,“不用什麼都告訴我,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
“姐姐說要對你保密,我之前答應了她。
就算她不在了,我也不能食言。
”
“我明白了。
”
一陣夜風吹過,霍予沉打了個寒顫,說道:“晚上太涼了,你二哥這把老骨頭撐不住,我們下去吧。
”
霍盈玉不情願地從他的腿上爬起來,抱着他跳下去。
霍予沉回到房間時,霍盈玉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霍予沉當做沒看懂她的小眼神,當着她的面把房門給關了,免得這小家夥都沒有男女之防。
他養傷的那段時間,她也受了些傷,她還不讓其他醫護人員碰。
他一邊養傷還得一邊照顧她,簡直是最敬業的傷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