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李隊把筆交給陸微言,“你能想起什麼,自己寫下來。
”
陸微言故作驚慌地接過紙筆,慢慢地寫了起來。
李隊掃了她的字一眼,字迹工整明顯是練過字。
陸微言在紙上寫道:“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能說話。
我被人騙出來打工,就被人綁到這裡了。
”
李隊敏銳的察覺到她話裡的漏洞,有意引導道:“你還記得你是被人騙出來打工,記得那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嗎?
”
陸微言寫道:“不記得了。
”
“那你怎麼知道你是被人綁到這裡的?
剛才把你丢在這裡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是不是救了你?
又是怎麼救的你?
”
陸微言發現她在警察面前撒謊簡直是自找死路,但她一定不能說實話。
“男的。
他是在馬路邊看到我就幾個小混混糾纏,就伸手幫忙。
”
“在哪條路?
”
“我不太記得了。
”
李隊:“離這裡有多遠?
”
“大概十幾二十分鐘的車程。
”
“那個人為什麼救了你之後,卻不給你松綁?
”
陸微言:“我也不知道。
”李隊:“那這幾天你先留在這裡,我們先将剛才的車主找到,請他提供更多的線索,說不定還能查到你的名字以及其他信息。
當然,也有可能你遇到的是拐賣團夥。
如果這個時候讓你離開,你會更加危險。
請你配合一下。
”
陸微言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李隊起身往外走,在走出審訊室回頭看了一下臉色顯得異常蒼白的臉,然後快步上樓去了樓上的監控室。
“剛才的車牌号、車主信息查了出來了沒?
”
“查到了。
”警員把幾張紙的資料遞給李隊。
“順迎車行?
”李隊訝異道。
“對。
車子所屬的是順迎車行,不是私人車。
”
“能查到今天用車的人是誰嗎?
”
“李隊,你确定要查?
順迎車行也不是誰都能查的,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女人都查它,你确定能行?
”
“那查查那車子的行車記錄,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線索。
如果事後證明跟審訊室的女人有關,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年底了,我們的警力很緊張,也确實沒必要放到這件還不能算是案子的事情上。
”“我也是這個意思。
”警員想了想說道:“隊長,其實我覺得那個女人身上有不少問題。
咱們看到過不少被拐賣的人和剛脫離危險的人沒有一個人的反應是她那樣的,她看到我們的時候沒有一點得救的放松表
情,反而更加驚慌。
”
“她的話有好幾個地方說不通,眼神也閃爍。
我已經留她在所裡呆幾天了,想辦法讓女同事在她身上找點有用的證物或代表她身份的東西。
”
警員突然咦了一聲,指着屏幕說道:“隊長隊長,你看她她口袋裡是不是有類證身份證的東西?
”
李隊湊近屏幕,拿出對講機,“小周,去一趟審訊室,看看那位女同志右上衣口袋的情況。
”
“是,李隊。
”
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名女警員,女警員先是給陸微言遞水和盒飯,然後手不經意間掠過陸微言胸口的位置。
陸微言并沒有發覺,隻是輕抿了一口水,就失神地放下了。
女警員很快就上來了,把一張身份證遞給李隊,“是這個。
”
李隊低頭看上面的名字,“陸微言?
”
“嗯。
”
“陸微言不是失蹤了快一年了嗎?
”坐在電腦前的警員疑惑道。
“老陸每周過來問一次,總算有點眉目了。
”李隊将身份證還給小周,說道:“你去打電話通知老陸,然後進去跟裡面的人談談,看看能不能問出一點什麼。
”
“是。
”
李隊看着那個人的臉,一臉若有所思。
審訊室裡的女人跟陸微言有什麼關系?
**
陸默接到派出所的電話後,急匆匆的穿鞋就打車過來了。
大冷天的生硬硬出了一身熱汗。
小周把陸微言的身份證遞給陸默,“你好,你看看這是你失蹤的女兒的身份證嗎?
上面的信息是否有誤?
”
這些信息他們都能查到,這些流程是必須要走的。
陸默顫抖的接過那張小小的卡片,“是我女兒的沒錯。
警察同志,是有我女兒的線索了嗎?
”
“目前有了一點線索,還需要家屬的幫忙。
”小周帶着陸默到一個旁聽室裡。
那個旁聽室正好是陸微言的對面,陸默看到陸微言的時候略微吃了一驚。
那張臉很陌生卻又給他一陣莫名的熟悉。
他這一輩子都恪守本分,雖然跟劉婉甯結婚的時候并不是因為愛情,但結婚之後他也沒有跟其他女人走得特别近。
他最熟悉的異性就是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他确定眼前這張臉他以前沒有見過。
他不明白這種熟悉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陸默的微表情被小周收進了眼底。
小周小聲道:“陸微言的身份證就是從她的身上拿出來的,你坐在這裡安靜地看。
要是有什麼疑點,請你及時告知我們。
”
“謝謝同志。
”
陸默急切地坐到冰冷的木椅子上,眼睛沒有離開過陸微言的臉。
審訊室内,李隊和一位男警員、女警員坐在陸微言的對面。
李隊部道:“你認識陸微言嗎?
”
陸微言點點頭,在紙上寫道:“認識。
”
“她的身份證怎麼會在你的身上?
”
“是剛才送我過來的人放的。
”
“他為什麼要把陸微言的身份證給你?
”
“我也不知道。
”
“在他送你過來的過程中,你們沒有過任何交流?
”
陸微言在紙上靜靜地寫着,“他說是陸一語讓他來的,陸一語想把前段時間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她害死陸微言的輿論壓下去。
”
“陸一語?
就是你們陸家收養卻反咬你們一口的那個人?
”
“對。
”
“你是怎麼認識陸微言和陸一語的?
”
“我不記得了。
”陸微言狡猾地寫道。
李隊拍了拍桌子,陸微言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吓得縮了縮脖子。
旁聽室裡的陸默看到陸微言那下意識的反應,頓時像被一道悶雷斃中了一般,僵直着身體坐在那裡。
那個反應跟言言小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