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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第213章

陰倌法醫 天工匠人 3712 2024-04-26 11:47

  第四十六章 開棺

   大殿裡總共有十多個一米多高,大肚小腰的石頭燈檯。

   這些燈檯雕琢粗陋,原本看上去平平無奇,可從燈火自燃起來的時候,就透露出一股子妖異。

   此刻,燈火更是由橘紅色變成了鬼火一般的幽綠色!

   竇大寶和潘穎都是一臉悚然,茫然不知所措。

   瞎子也再難保持冷靜,下意識的搖著頭,喃喃的說:

   “這裡有問題……為什麼……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別想了,快離開這裡!

   我拉著他跳下石台,急著招呼竇大寶和潘穎往來時的那扇石門跑。

   從進來以後,我就一直被那種強烈的特殊感覺籠罩,我能感覺到周圍的氣蘊一直很平靜。

   可就在燈檯的燈火起了變化以後,這種平靜在極短的時間內完全被打破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受,隻是潛意識的覺察到,似乎有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正逐漸在向我們逼近。

   四人逃也似的跑進石門,順著通道一路狂奔……

   “我艸!
”最先跑到底的竇大寶扯著嗓子大叫起來,“門被堵上了!

   我心裡一咯噔,跑過去一看,果然,那扇門頭有著猛虎雕刻的石門已經被沉重的石闆封死了。

   我打著電筒,仔細看了看石闆的邊緣,反轉電筒在石闆上敲了敲,不祥的感覺更加侵襲了全身。

   “這門連著機關。
”我轉眼看著瞎子。

   瞎子神色慘然的說:

   “禍禍,大寶,潘潘……我上當了。

   “什麼?
你上誰的當了?
”潘穎疑惑的瞪著他問。

   “我想錯了,琉璃花恨瘋了那幫鬍子,就算葉金貴再怎麼討好她,她也不可能輕易放過葉金貴的……葉金貴在騙我,他是故意指引我們來這裡的!

   瞎子抱著頭蹲在地上,懊惱的揪著頭髮。

   即便瞎子不說,我也已經隱約想到了某個可能。

   按照石棺上的記載,琉璃花的父母雖然竭力想要破除禁忌,可正如瞎子說的那位陰陽先生推斷的一樣,琉璃花的父親韓萬重雖然保住了性命,卻落下了殘疾;半生牽羊得來的富貴,也在朝夕之間化為烏有。

   琉璃花不光是在窮困貧苦的環境下長大,還因為眼睛天生異相,被鄉鄰視為禍胎,自小飽受淩辱。

   能與丈夫樊公偉結緣,成為富貴人家的姨太太,那幾乎就是她人生最為重大的轉折。

   然而,以白夜叉為首的胡匪卻在一夜之間奪走了她的一切。

   她恨白夜叉,恨所有的土匪,又怎麼會因為葉金貴的刻意買好,放過這個將白夜叉帶到她家裡的罪魁禍首?

   即便是她心裡還有一分仁念,想要饒過誰,也絕不會饒了他葉金貴!

   除非她和葉金貴之間達成了某種協定……

   最能證明這一點的就是,無論是對岸的墓室還是這座大殿,就算有著天然的地勢可以憑藉,也絕對不會是三五個工匠能夠修建出來的。

   白夜叉不可能知道有這樣一處所在,那麼有能力完成這項工程的,就隻有二當家轉角梁葉金貴!

   可即便葉金貴肯幫助琉璃花修建這樣一個隱秘的工程,琉璃花還是沒有放過他的道理。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葉金貴能帶著那二十多號鬍子離開這裡在山中徘徊,不單單是想要尋覓能夠令他們輪回的鬼衙門,還有著不為人知的使命!

   “瞎子,起來!

   我咬了咬牙,拽起瞎子,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這石闆至少上千斤,從這裡不可能出去;大殿應該不會隻有這一個出口,我們回去找別的出口!

   瞎子用力閉了閉眼睛,睜開眼點了點頭,拿出羅盤和尋龍尺開始往回走。

   通過第二道石門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心中不禁疑雲更深。

   東北氣候乾冷,這處地下所在的環境更加特殊。
雖然歷經百年時光,這裡的一切卻都沒有沾染太多的塵埃。

   之前進來的時候,我曾仔細查看過那扇老虎石門,無論門頭還是兩側,都沒有隱藏機關的痕跡。

   重逾千斤的石闆不可能憑空出現,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石闆先前是隱藏在地下的,那是我觀察的唯一遺漏。

   但如果是那樣,是怎樣一種動力觸發機關,令石闆升起來的呢?

   帶著這個疑問回到大殿。

   瞎子逐漸冷靜下來,利用羅盤和尋龍尺測算著殿中的地勢方位。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瞎子無言的朝著我們搖了搖頭。

   竇大寶焦躁起來,罵道:

   “娘的,你好心送老葉去輪回,他反倒恩將仇報,不管他目的是什麼,丫下到陰曹地府也沒好果子吃!

   “駡街有用嗎?
”潘穎瞪了他一眼,走到石台下,回過頭說:

   “你們說這裡會不會和對面那間墓室一樣,出口在棺材裡?

   我和瞎子同時搖了搖頭。

   因為先前那間墓室的特殊構造,在發現這裡沒有其它出口後,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了石棺。

   可這巨大的石棺是停放在石臺上的,石台有一米多高,而且似乎是整體的。

   從琉璃花慘遭巨變,到她發起報復,僅僅隻用了一年的時間。

   能在短短一年內借助地勢打造這樣一處所在,已經是奇跡了,所以這裡的一切才會顯得那麼粗陋。

   在那種緊迫的環境下,她怎麼可能再在石台下造那種粗笨的機關通道。

   瞎子看了看燈檯的綠火,咬了咬嘴皮子說:

   “就算不怎麼可能,也要開棺看看,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我隱隱覺得不妥,可如他所說,除了開棺,我們已經黔驢技窮了。

   見我也同意開棺,竇大寶從包裡拿出唯一一把隨身帶來的折疊鎬,率先跳上了石台。

   他把折疊鎬展開了放在腳邊,朝著石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直起腰大聲說:

   “老人家,我們都很同情你的遭遇。
我們不知道你設下機關是什麼目的,可我們來這裡並不是想打擾您的安寧,隻是為了找我們的朋友。
現在我們走投無路,隻好打攪您老人家了。
您有怪莫怪!

   我和瞎子、潘穎跳上石台,也都本著逝者為大的想法朝著石棺拜了幾拜。

   竇大寶朝我們點點頭,走到石棺的一側,仔細尋摸了一會兒,將鎬頭用力插入了石棺和棺蓋間的縫隙,憋著勁用力往上撬。

   我和瞎子、潘穎急忙摳住他撬開的窄縫,一起用力將棺蓋掀向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就在我發力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先前跟隨我們進來,一直未曾離去的那位‘不速之客’,情緒竟似乎起了波動。

   我仍然無法形容和解釋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隻覺得無比怪異。

   石棺的棺蓋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沉重許多。

   四人竭盡全力,也隻把棺蓋向尾部推進了一些,棺蓋和棺材間露出了不到十公分的空隙。

   瞎子臉紅脖子粗的說:

   “行了,打開手電筒,先看看裡面有什麼。

   我點點頭,拿出手電打亮,屏住呼吸,順著空隙朝著棺材裡照去。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我第一眼看到石棺裡的情形時,還是受到了無比強烈的震撼。

   棺材裡有屍體,這是常理。

   從入學後第一堂解剖課開始,我見過太多的死屍,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親手打開已經蓋棺入殮的棺材。

   看到棺材裡盛斂的屍體,和在課堂上、案發現場見到死屍……心理感受何止天差地別。

   因為角度問題,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屍體的上身部位。

   從高聳的胸脯看來,那是一具女屍。

   她應該穿著一件淺色的、類似旗袍的緞面衣服。
因為光線和角度的特殊性,我並不能準確確認旗袍的顏色。

   “這不是重點。
”我下意識的喃喃自言自語。

   這好像是廢話。

   包括我想要辨認死屍衣服的顏色,似乎也有些莫名其妙。

   可這恰恰是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最正常的短路型思維反應。

   讓我感覺不可思議的是,死屍交疊放在腹部的雙手。

   因為是短袖的衣服,屍體的兩截手臂連同雙手都暴露在外。

   這雙手臂根本沒有絲毫腐化的跡象,非但如此,在電筒的照射下,手臂的皮膚似乎還有著活人般盈盈的光澤。

   我擡眼看了看瞎子等人,甩了甩脖子,摒棄雜念,上前半步想要看清死屍的臉。

   可就在我看清屍體樣貌的一刹那,我整個人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渾身猛一哆嗦,幾乎是反射性的朝後跳了起來。

   早上在山洞裡醒過來的時候,我曾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火堆旁。

   那是一個我所熟識的女人,因為她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所以我隻當那是半夢半醒間的錯覺。

   可當我看清屍體的臉以後,我可以確認,那絕不是虛幻的錯覺。

   我見到的那個女人,此刻正安詳的躺在石棺裡,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潘穎聲音發抖的小聲問我:

   “琉璃花在不在裡邊?
有……有沒有出口?

   我大腦混亂到了極點,隻是麻木的站在那裡不能給出任何反應。

   瞎子見我狀態反常,也從包裡拿出電筒,打亮了和竇大寶一起順著縫隙朝棺材裡看去。

   下一秒鐘,兩人同時倒吸著冷氣,同時直起腰轉過了頭。

   竇大寶瞪著牛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是季雅雲!
她怎麼會在棺材裡?

   話音未落,大殿裡忽然響起一陣令人頭皮發麻,腦仁發疼的聲音。

   那聲音不大,卻像是用鐵簸箕刮水泥地,又像是一下一下,連續不斷的將人的骨頭掰斷、碾碎,總之是無法形容,卻又說不出的刺耳。

   聽到有響動,瞎子和竇大寶本能的倒退幾步遠離了石棺。

   我仔細分辨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卻因為大殿的空曠,無法在一時間確定聲音的來源。

   不知怎麼,我忽然想起了那道被石闆阻斷的老虎石門。

   石闆是從地下升起來的,那必須得有一股牽引的動力。

   土匪們沒有現代化的器械設備,不可能打造太複雜的機關。

   那催使石闆升起的,應該就是最原始的、直上直下的動力。

   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和瞎子等人對視一眼,緩緩擡起頭,朝著大殿上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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