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直擊現場
因為剛才和那個員警動了手,其餘當地的員警或多或少都看我有些不順眼,所以面前這個員警毫不客氣的罵我神經,我也沒打算跟他計較,畢竟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才能幫林教授洗脫罪名。
可是這員警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先是抖著威風說,別說他林墨語就隻是個大學教授了,就算是國家領導犯法,那也得接受法律的制裁,誰也不要妄想鑽空子幫他脫罪。
然後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轉過身邊走邊用我剛好能聽到的聲音罵了一句很髒的髒話。
我頓時血氣上湧,他這明顯是在針對剛才的事夾私洩憤。
不過我本著解決正事的原則,還是硬把這口氣忍下了。
我想了想,對留下來的王隊長說:“王隊,這件事……”
剛說到這裡,就聽“臥槽”一聲。
我不由得一皺眉,扭過臉卻見那個罵人的員警正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看樣子像是不小心絆了一跤。
我也沒當回事,剛想接著說正事,可沒等回過臉來,那個員警竟又一次撲倒在了走廊上。
“老傅,你沒事吧?
”王隊問了一句。
“沒……沒事。
”
那員警漲紅著臉應了一聲,再次爬起來,可是沒走出一步,又是一個踉蹌向前撲去。
王隊覺出不對,連忙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我在這邊看著,卻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被叫做老傅的員警連著摔倒三次,起初我也以為他是突然發了心血管之類的疾病,可第三次我是眼睜睜看著他摔下去的。
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一隻腳邁出去的時候,另外一隻腳卻像是被什麼拴住似的,並沒有跟上去,所以才會失去平衡摔倒。
可走廊上空蕩蕩的,他腳邊上並沒有什麼東西。
難道是鬼絆腳?
“沒事,沒事。
”老傅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推開王隊以後,卻回過頭朝我狠狠瞪了一眼,“我這是讓這小子給氣著了,要不是一個系統的,我非把這孫子弄進去待幾天。
”
我本來一隻手已經伸進包裡了,聞言又抽了出來,冷冷的說:
“你現在也可以把我弄進去,但是你再嘴裡不乾不淨,我怕你出不了這家醫院!
”
“徐禍!
”郭森拉了我一把。
“你他媽說什麼?
反了你了!
”
老傅也炸毛了,甩開王隊,一邊怒氣衝衝的往回走一邊伸手從腰裡解下了手銬,“我今天不把你弄進去我就不姓傅!
”
話音未落,腳下一個趄趔,再一次的撲向了地面。
好在王隊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才不至於摔個狗啃屎。
這時,我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奶聲奶氣口齒漏風的聲音:
“他想把你弄哪兒去啊?
”
茶茶?
!
我腦筋兒猛一蹦,看了一眼郭森,小聲說:“是你在搞鬼?
”
“四(是)啊,他兇你,我不喜歡他。
”茶茶似乎有點害羞,但說的很直白。
我愣了愣,心念電轉間,小聲對小傢夥說:“茶茶,幫我做件事……”
十分鐘以後,老傅終於在王隊的攙扶下來到了我面前。
我冷眼看著他,把雙手併攏擡到了他面前。
老傅猶豫了一下,一咬牙,把手銬朝我手腕上拷來。
“哢哢”兩下。
再看所有人,都愕然的看著他。
老傅像是才從夢裡醒過來,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銬發怔。
好半天他才驚恐的看向我:“你對我做了什麼?
”
“我隻想讓你知道,很多事你可以不信,但不代表不存在。
”我冷冷道。
開玩笑,茶茶可是靈鬼,像鬼絆腳、鬼遮眼這樣的小把戲,對小傢夥來說就和普通人打個響指、吹聲口哨一樣簡單。
我從來沒想過利用小傢夥,但這一次情非得已,也隻能破例‘縱鬼行兇’一次了。
王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拿出鑰匙替老傅打開了手銬,回過頭來說:
“就算我們相信世界上有降頭,有……可法律隻相信證據。
你有什麼方法能證明,林墨語不是兇手?
”
和他目光相對,我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
他說的是事實,即便所有人都相信林教授,可法律隻相信證據……
中午馬麗不肯去吃飯,我隻好留在病房外陪著她。
正當我滿腦子想著怎麼替老教授翻案的時候,茶茶的聲音竟又在我耳邊響起:“你不開心啊?
”
“乖,我想事兒呢。
”這會兒我也沒心思想小傢夥究竟躲在哪兒了。
“想什麼事兒啊?”
“想……說了你也不明白。
”
“說說看嘛,你不說我怎麼會明白?
”茶茶有些不滿的說。
我不禁有些奇怪,小傢夥以前沒這麼多話啊,怎麼這次‘回來’,不光主動出手去折騰老傅,還變成小八卦精了呢?
我也是腦子裡糾結成亂麻了,見馬麗靠在一旁睡著了,就小聲把我想的事說了出來。
小傢夥聽完,好半天沒動靜。
正當我都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耳邊卻再次傳來了稚嫩的聲音:
“那還不簡單,誰不相信,讓他們自己看看不就行了。
”
“自己看?
”
“對啊!
讓他們自己看看發生過什麼不就行了。
”
……
郭森等人回來,我也顧不上吃他們帶回來的飯,又把他和王隊,還有那個老傅拉到了外邊……
“你說什麼?
我沒聽明白。
”王隊和老傅對視一眼,轉過頭盯著我,“你是說,你可以用降頭術讓我們看到案發時的情景?”
我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王隊,傅警官,早上我對那位同事動手、還有對傅警官你……那都是我不對,我道歉。
我並不是說想替有罪的人洗脫罪名,隻是……隻是你們想想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把另一個快七十的老人的皮給剝了!
這難道不……再說了,他的動機是什麼?
沒有精神病史、沒有殺人動機,甚至作案手法普通的年輕人都做不到,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案子疑點太多了嗎?
”
聽了我有點語無倫次的一番話,郭森沉默不語,看表情也是有些猶豫。
正當我感到絕望和無助的時候,老傅看了我一眼,轉臉對王隊說:
“從現場證據來看,的確是林墨語用一把長26公分的廚用刀將被害人的整副皮給剝了下來。
根據法醫的判斷,最初下刀的部位是在後頸。
”
“呵……”我隻有苦笑。
“不過王頭兒,我也覺得這案子不對勁。
”老傅又看了我一眼,接著對王隊說:“被害人並沒有服用和被注射麻痹類的藥物,一個人在清醒的狀態下被剝皮,他怎麼會不反抗?
他不疼嗎?
為什麼剝下來的人皮是完整的?
”
“你的意思呢?
”王隊凝眉問道。
“我覺得如果真有法子看到案發經過,哪怕就像是模擬案發經過,都還是應該去試試。
說不定會找到細節線索呢?
”
老傅突然回過頭盯著我:“前提是我們看到的必須是真正的事實!
”
我連忙點頭,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我可以肯定,他說出這樣的話絕不是懾於我的‘淫威’,因為在我說出‘查案’的方法前,他還在惡狠狠的瞪我。
不放棄任何一個追尋真相的機會——這或許就是一個員警的首要原則吧。
郭森看了看老傅和王隊,轉頭問我:“該怎麼做?
”
我眼珠子快速的轉了轉,對王隊說:“案發當時隻有林教授和朱飛鵬兩個人在場,我需要他們兩個人的血。
”
“朱飛鵬還在昏迷當中……”王隊沉吟了一下,像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好,我讓人去辦。
”
傍晚時分,我和郭森、王隊、老傅一行四人來到度假村的別墅。
進了門,我立刻讓郭森幫忙,擡了張桌子到客廳,拿出白天準備的一應物品。
看著我一樣樣擺設,郭森忍不住走過來小聲問:“沒聽說過你懂降頭啊?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東西的?
”
“剛學的。
我也不知道靈不靈,可是不弄清楚真相,老教授一家人就都毀了。
”
我咬了咬牙,從包裡掏出一個玻璃瓶子,“靈不靈就靠它了!
”
事實是,我還是太莽撞了。
如果這時我能打個電話給靜海和尚,又或者打給唐豐收,都不至於在鬼門關前走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