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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249 離開

陰倌法醫 天工匠人 2839 2024-04-26 11:47

  白水屍蜃被摧毀,駕馭它的無道妖僧,更是無可避免的被絞殺。

  那明月佛閣本就是蜃氣幻化,自然也隨之消失。

  鎮海屍母此時卻是微微蹙眉,頃刻間縮小成為正常人的身形,並且漂浮來到了快艇前。

  “姑奶奶,您……您說這會兒,這會兒我們也沒衣服給你拆兌了,唉……”瞎子雖然是色胚,但哪裡敢正眼看她。

  鎮海屍母本身毫不以為意,隻是對我說道:

  “這所謂的半面佛,也隻是妖僧利用我的墓葬催生的一個分身。
如今被摧毀,他自身最多隻傷了些元氣,不能夠動搖根基。
以後你若遇上他,還要萬般小心才是。

  說著,將一隻手伸到我面前,反手伸展開來,手心裡竟是一枚深藍色並不怎麽絢麗的珠子。

  “這是我被鎮海時所煉出的屍丹,你肯安葬我那一世的皮囊,這屍丹自然就屬於你了。
有了它,你便再不用避忌惡水和天地人三界的毒火。

  瞎子又咽了口唾沫,直催我把珠子接過來。

  有了鎮海屍母,哪裡還用得著引擎。

  水龍卷隨其意念,徑直連人帶快艇將我們送上了岸。

  而且之前失落的皮箱,居然也回到了岸上。

  眼看鎮海屍母就要離開,我趕緊問了一個最大的疑問:

  “鎮海……我還是稱呼您彼岸夫人吧,我想問,那陰緣廟是由您掌管的嗎?

  鎮海屍母道:“那隻是我一世的分神。
你,是想問你和毛小雨的事吧?
唉,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和你也合該有這一段孽緣。
可她乃金剛活屍,你卻是人王之尊。
你們注定有緣無分。

  我沉默不語。

  趙奇雖然未必知曉什麽是陰緣廟,但從鎮海屍母的話裡聽出了苗頭,也跟著問道:

  “您……您知道蕭靜在哪兒嗎?

  鎮海屍母倒是有問必答:“你和徐人王不同,凡人之身,卻有兩段陰緣,等到二者合為一體,便是你的緣分到了。

  趙奇還想再問,鎮海屍母卻是擺了擺手,“我隻是司授掌管陰緣廟,不是月老,更無紅線。
須知緣分是三分天定,七分人為的。
即便是月老,也不能夠完全掌控。

  我說:“我還有一個問題,不,是請求。

  鎮海屍母美目流轉,看向了紗織和再次幻化人形的仇雪莉等,“隻要她們自身願意,你大可以將她們和我葬於一地。

  “那太好了!
我先謝了。
”我急忙拱手道。

  紗織等到底不是活人,我能夠把她們帶走,卻還需要安置。

  鎮海屍母雖然是‘妖’,卻是幾近與天地同壽,單單是和她同葬一地,對紗織等也是莫大的造化了。

  鎮海屍母終是離去……

  事實是,離去的是元神,她自身卻又化回了水鬽回到了皮箱裡。

  然而這會兒,我才感覺出岸上似乎有些不對勁。

  同一個碼頭,遠眺過去,卻已經不是原來的‘楚集鄉診所’,而是變成了一棟外表兩層高的樓房。

  可以輕易辨認出,那正是我們最初見到的藤田醫務所,邪陣變幻,場景隨之變化不足為奇,但怪就怪在,遠望去,醫務所內外,竟似有許多個人影。

  我問:“為什麽會這樣?

  瞎子回道:“算是黎明前的黑暗吧,也是覆滅前的璀璨。

  “你又不會說人話了。

  歐陽若找到了,所有人也都恢復了輕松,唯獨郭森的臉色有點不怎麽好看。

  趙奇寬慰他說:“之前那些家夥,雖然說是詐屍,實際都隻是邪陣中的障眼法……”

  沒等他繼續往下說,郭森就冷哼一聲:“拿我當二傻子?
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過,我倒不是有什麽陰影,就是覺得,好像還有什麽事沒辦呢。

  我一拍大腿,說:“你還真提醒我了,咱們還得回醫務所一趟。

  我是真差點就忘了,郭森的一個分身,還留在醫務所裡,為的是看顧另一個不明來歷卻是現實中的女孩兒。

  而作為本體,郭森對‘克隆體’的感應根本就不明顯,所以就隻覺得像是有什麽事沒完成一樣。

  才接近醫務所,我們就真有點傻眼了。

  果真是有人的,而且多是民國時的穿著,間或有穿著現代服裝的,也都神色如常,並沒有明顯的違和感。

  這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來到了一處以民國時期為背景的影視城一樣。

  而此時我也已經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那根本就是船艛二層的那些死屍啊!

  瞎子說道:“他們都是妖船存在這些年的犧牲品,因為被祭奠惡佛,被蠶食的魂魄雖然隨著妖船的毀滅被釋放,但多數都已經靈智不全。

  這倒不是說,這些‘人’是傻子,而是大多忘記了自身的來歷,就好像……好像這裡原本就是他們生存的世界一樣。

  瞎子這次總算是解釋清楚了。

  人流越發匯聚,非但醫務所裡人頭攢動,就連外邊也宛如是成了一個小小的鬧市。

  瞎子說道:“禍禍,你有沒有留意,這一路來,咱可是一個小鬼子都沒見著啊。

  我說:“小鬼子和這些人不一樣,不是被作為祭品,而是邪陣妖船的一部分。
‘大老闆’現在都被咱乾死了,嘍囉兵肯定也就隨之滅亡了。

  “媽拉個把子的!

  甄意外忽然罵了一句。

  聽口氣,那是他本人在罵街。

  沒等旁人問,他就衝進人群,揪住了一個身穿複古長風衣,禮帽帽簷壓得極低的男人。

  雖然沒看清那人的長相,可看到他拎著的皮箱,我也想到這人是誰了。

  “是唐所長那老狗吧。
”瞎子也認出了對方,“你打算怎麽對付他?
宰了丫?

  我似笑非笑:“你為什麽不問問他為什麽還留在這兒?

  甄意外把‘唐所長’揪到跟前的時候,已經在他身上拳腳相加不下二十下,直把個唐所長打成了肉攤上的豬頭。

  老丫依舊見機的快,一邊竭力躲閃著甄意外的毆打,一邊急著說道:

  “你們引發的氣勢變化太大了,出口……出口已經找不到了。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當甄意外再次一個耳光抽到他臉上的時候,我猛不丁一彎腰,將他手中的皮箱搶了過來。

  這次唐澤真的變了臉色,全然不顧自己勢弱,雙拳緊握,竟是逼視我道:

  “她是我的結發妻子,是我親手剝了她的皮,但她真是自願的。
當時沒有適合她的身體,隻有被製成幻姬,她才能夠和我長相廝守,並且,她永遠都不會衰老。

  我一言不發的打開皮箱,裡邊果然就隻有一個燈籠。

  紗織冷冷說道:“他這次沒有撒謊。
除去其它惡行,他們夫妻,的確恩愛。

  我點點頭,把皮箱合上,還給了唐澤富郎。

  他感激地點了點頭,“這裡維持不了太久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出口離開。

  我笑笑:“我們是必須要走的,至於你,能不能離開,那得問她們。

  隨著我的避讓,仇雪莉等人紛紛上前一步。

  唐澤臉頰抽搐了兩下,卻是惡形惡相地說:

  “你們都是親手被我剝皮的,根本就不能夠對付我。

  “我可以。
”紗織冷冷道。

  接下來,我再一次見識了她所受過的‘教導’。

  不光聲音冷,她下手更黑,更直接粗暴。

  僅僅是隨手奪過旁邊一名路人的扁擔,又穩又準地兩下就敲碎了唐澤的兩個膝蓋骨。

  郭森皺眉道:“這麽做不合適。

  瞎子斜眼看著他:“你能阻止得了紗織?
就算能,帶老唐出去後,你準備以什麽罪名製裁他?

  郭森啞口無言。

  的確,我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唐所長觸犯了任何法律,甚至於連他真實的身份都無法證實。

  唐所長臉色慘然:“你……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我沒再理他,直接走進了醫務所。

  路過中醫科時,紗織下意識停住了腳步,“我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學好你所說的中醫,在這間屋子裡坐堂問診。
可是,離開這裡以後,這個夢想更不可能完成了,而你,也不再是我的金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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