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意外和附身的丁歡也都反應了過來:“狗是蚌鼠的克星?
隻有狗才能驅使它‘招財’。
”
唐澤搶著說道:“狗拿耗子……聽起來像個笑話,可是真的隻有狗才能驅使蚌鼠尋找寶物。
不過,那必須得是從小接受過特殊訓練的狗,就像……就像徐先生的這隻愛寵一樣。
”
“我次你親媽!
”罵人的是徐福安。
“我又怎麽了?
”唐澤委屈道。
瞎子以高樂的口吻道:“你這句話表面不光是給了他姓丁的答案,還捎帶著誇了那條狗。
可實際是剛才聽說姓丁的會偷東西,在慫恿他偷人家的0狗吧。
你這老東西,真他媽不是東西。
”
甄意外以丁歡的口氣道:“你都聽得出來,我還不知道他什麽居心?
把咱們攪合的越亂,就越能分散對他的惡心和恨意,他就多一分離開的機會。
這王八蛋,真是已經壞到骨子裡了。
”
“徐禍。
”他看著我說:“既然蚌鼠和你有緣,那我們就不強求。
可是我答應過我這窮徒弟,要許他一場富貴。
這樣,蚌鼠歸你,老王八蛋的‘條-子’和珠寶,過後你給我們家小意外。
也算我沒有失信。
”
我看向郭森。
郭森沉聲道:“我看見了,金條上面是老年間一家金行的字樣,那些首飾也不像是現代的。
如果……反正,誰能拿出發票或其它購物憑證,誰就是主家。
都拿不出來……那就隻能算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又不是文物,不用上交。
”
我笑笑,還是問唐澤有沒有票據,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
他勉強笑著說道:“錢財都是身外物,就當是地下挖的吧,那什麽……蚌鼠已經出去一陣子了,我們……我們能繼續行動了嗎?
”
見郭森要拉他起來,我上前攔了一步,“我對蚌鼠的了解有限,但它應該不會這麽快找到出路。
‘唐所長’受傷了不說,我想,經過這一路,他們夫妻間應該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私人空間說一些私人話題。
”
徐福安也道:“而且‘唐所長’剛才已經答應,要犧牲他此生摯愛換取我們平安離開,最後,總得讓‘唐夫人’交代幾句遺言吧?
”
一乾人走出廚屋的時候,甄意外以丁歡的口吻道:“要說壞,你算是真的蔫壞。
還有你……你這個雙胞胎兄弟,更狠,非得把火頭子再挑明一回。
不過,我還是問一句,你們相信那老鬼子之前說的話嗎?
”
我說:“信不信不重要,但我承諾過的,一定算數。
除了唐澤,所有人,一個,都不能少。
”
我擡高了聲音:“更別有誰犯傻,以為自我犧牲是值得的。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有能力把你們全部帶出去!
”
這話,自然是說給紗織和仇雪莉等人聽的。
郭森從出來,就沒再說話。
反倒是已經恢復視力的海倫娜,這時說道:“唐澤太太現在一定很傷心,但是,她肯定不會按照你們想的,對唐澤富郎下殺手。
不是沒那能力,是不舍得。
說實話,長期以來,我也認為唐澤富郎夫妻伉儷情深,因為在船艛上,他從來沒去過除了唐澤太太外,其餘幻姬的房間。
你們明白我的意思。
可他這次的表現……
呵,自私、混帳、王八蛋……
如果你們沒有人反對,我倒是有把握,讓唐澤富郎‘主動’留下來。
如果有特殊需要,我還可以讓他更慘一點。
就比如——當這地下的秘密被發掘出來的時候,人們會發現一具被淩遲的死屍。
而將自己千刀萬剮的,卻是他本人。
”
“催眠?
”瞎子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我。
我則看向了郭森。
郭森擡眼看著海倫娜:“我隻當你是海倫娜本人,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或許不會留下證據,可是,你再世為人,回想起做過的這些事,能睡得著嗎?”
海倫娜怔了怔,隨即歎息一聲:“謝謝,你和他們還不一樣,雖然都很善良,但你比其他人都更堅持底線。
等離開後,我不會再跟團回D國。
我應該會開一家私人的心理治療診所。
到時候,你如果遇到什麽疑難案件,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可能幫你。
”
徐福安笑了:“還真是心理專家,要說起來,你可是比姓唐的高明多了。
”
海倫娜也笑了:“我不比他高明,隻是真正厭倦了之前的生活,能夠再世為人,我難道不該珍惜?
”
“汪汪!
”肉松陡地跑了回來。
快到跟前的時候,我才看見,在它前頭,還有那隻財迷老鼠仔。
無論是老鼠還是狗,速度都比人快。
回過身的工夫,就見它們又都跑回到了廚屋。
不過這次沒有進屋,而是蚌鼠憑借先天優勢,直接扒著牆角飛簷走壁上了房!
“完犢子了,財迷耗子欺負狗不會上房!
”瞎子第一個衝了上去。
徐福安看向我,似笑非笑:“狗是不會上房,可我覺得,那小財迷鼠,不像是還要反抗,好像已經被收服了。
”
我拍了拍挎著的包,又指了指立在一旁的一把梯子。
徐福安扛上梯子,一路來到廚屋前,立住梯子,示意背著小女孩的甄意外,捎帶抱起肉松第一個上了房。
等趙奇背著歐陽若上去後,我和瞎子彼此謙讓:“你先請。
”
跟著同時看向了海倫娜:“還是你先上去吧。
”
郭森脫下已經被唐澤富郎的血染得‘花團錦簇’的白大褂,遞給海倫娜:“纏腰上,別讓某些人犯錯誤。
”
“嘖!
”瞎子不住搖頭:“你啊你,你這就是擺明損人不利己!
”
海倫娜穿的是旗袍,裡頭肯定不會是紗織一樣的大褲衩子,在下邊看她‘底細’的想法,被死闆到家的郭森毀滅。
海倫娜上去的時候,卻是傳來了一陣‘屎臭’般的呼喊:
“郭隊長!
你答應過我,要帶我走的!
徐禍!
徐福安!
沒有我,你們誰都出不去……”
廚屋內,唐澤富郎一邊拚命往外爬,一邊大聲哀求。
在他頭頂上方,懸浮著他一直沒曾顯露真容的發妻。
“你最後一個上去。
”徐福安忽地在我腰間一劃拉,跟著上前一大步,一隻手按住了想要進屋的郭森的肩膀:“郭哥,無論是徐禍還是徐福安,現在淪為殺人犯,都是很委屈的。
這點,你很清楚。
我,真的快要崩潰了。
你可以堅持原則,他他他,可以堅持信仰。
我們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但沒有一天舒服過!
徐禍說了,他的要求,很卑微,隻要帶紗織她們所有‘人’離開,求一個問心無愧。
你難道還要為了一個惡貫滿盈,現實中無法以律法制裁的混蛋,讓哪個本性良善的靈魂萬劫不複?
!
”
他最後這句,幾乎是喊出來的。
喊聲才落,郭森就肩膀晃動了一下,跟著折回來,攀著梯子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