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無聲地退向角落，同時雙手拿捏法印。

　　林教授是我的恩師不假，但我跟林彤可不算熟。

　　說不好聽，我這是才救她於水火之中。

　　讓我死去？

　　「你小子，沒救了！
」

　　意念中的林彤罵道。

　　另一個自稱阿魘的聲音勸道：

　　「小彤，別衝動！
你明知他是被迷惑心智了！
」

　　「是，我知道！
」林彤惱火，「那又怎麼樣？
被迷惑了不起啊？
我是拿他當親弟弟了，他呢？
他特麽現在想上~~~我！
」

　　「上……」

　　我無語。

　　看向對面的角落的林彤，稍一遲疑，微微搖頭，心中回應：

　　「不至於啊！
我就是想賺倆飯錢。

　　要說女的，不說別的地方，光我們學校裡，內科外科婦產科，特別是兒科……美女一抓一大把！

　　個個年輕貌美溫柔賢惠還都注重生~理~衛生！

　　我圖你啥啊？

　　圖你人到中年？

　　圖你如狼似虎？

　　圖你有錢？

　　有錢人多了，我也是吃過見過的主兒！

　　還真就告訴你，在我的圈子裏頭，你真算不上富婆！

　　我圖你啥？

　　就圖個捎帶！

　　事兒平了，錢你得給！

　　男女之間……這不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嗎？
」

　　我越說越來氣，乃至於現實中說出了口，指著對角的林彤，氣哼哼道：

　　「別給我裝！

　　第一，我是學醫的！
剛才夾著你上來的時候，我覺出你身上有勁兒，你絕不是煮過頭的軟麵條！
你幹嘛非跟狗皮膏八爪魚似的貼著我纏著我？

　　第二，你現在是不是衣衫不整？
我剛剛脫下來的上衣，是不是就扔在你眼巴前？
胳膊都不用伸直你就能夠著？
！

　　有衣服，你不遮著，說我對你有企圖？

　　我告訴你，我到現在都沒發火，是因為你是我老師的閨女，我尊重老教授！

　　也不怕多說一句，以你現在的年紀，和朱飛鵬在一塊兒，十成十那方面不會和諧。

　　我不是非得說那什麼你，更不覺得自己是助人為樂……我不以此為榮……」

　　「王八蛋，你夠了！
」

　　兩個女聲同時罵道。

　　一個來自意識。

　　另一個，則是對角的林彤發出的。

　　對角的林彤在昏暗中瞪著我，我看不太清，但能感覺到她此刻幾乎燃遍全身的怒火：

　　「徐禍！
說話留點餘地！
這樣，你可能還會活得久一點兒！
」

　　「多久是久？
」

　　我不屑地冷哼，「剛才那王八蛋叫朱安斌是吧？
他來幹嘛的？
以他的年紀，足夠給你和你老公送終吧？
你們活的，夠久了嗎？
」

　　「徐禍！
」

　　林彤的聲音再度響起，但少了憤怒，反而變得出奇溫柔。

　　當然，這個林彤，不是正和我對峙瞪眼的那個。

　　「小師弟，你是真想作死對吧？
」

　　「在我回答你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在意識中回應，「你是誰？
」

　　「我？
呵呵，以前就不提了。
現在，我和你是仇家！
但凡有機會，我就弄死你！
閹了你！
」

　　「弄死我還能接受，後者就太惡毒了……」

　　我依然和她硬剛，但說到這裏，腦海中忽然跳出一個小人兒。

　　那是個禿子。

　　看頭頂戒疤，居然像是個和尚。

　　可他一身皮衣皮褲，外加大皮靴子，一臉痞相，更像是個老混混兒！

　　這老混混就在我眼巴前連蹦帶躥，時不時對我指指點點。

　　雖然聽不到他說什麼，但我肯定他是在對我出口不遜！

　　「徐禍，你等我回去！
回去我不弄死你，我不姓林！
」

　　意識中的林彤還在怒罵。

　　眼巴前的老禿子老混混也還在上躥下跳。

　　阿魘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彤，你冷靜一下！
這事兒，我看辦的差不多了！
」

　　對面角落幾乎同時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徐禍，我現在發誓，如果不能達到原先的目的，我也要讓你永遠留在這裏！

　　因為，你已經激怒我了！
」

　　聲音雖冷，但聲調不高。

　　我卻還是被震懾到了。

　　這氣勢，也太強悍了！

　　循聲望去，對面，林彤雙眼透著怨恨，灼灼如火似的瞪著我。

　　這時候，腦瓜子裏的老混混已經不見了。

　　和她目光相對，我更有些心悸。

　　很快，我就想明白，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我害怕了。

　　熟悉我的人，都說我性子梗。

　　貌似剛才我又犯病了。

　　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

　　剛才我所說的，對林彤何止是得罪？

　　簡直是羞辱！

　　我做的是買賣。

　　之前我已經辦實事了！

　　不光替她除邪祟，還替她解除了別的危機。

　　現在就因為我這破嘴，關係鐵定是鬧僵了。

　　事先商定的酬勞，她不給也就罷了。

　　可我沒忘了她的另一個特殊身份。

　　她是我老師的閨女！

　　我剛才說白了，就是欺負女人。

　　她心眼寬敞點，我或許還有活路。

　　可看她那樣，像是心寬的娘們兒嗎？

　　她跑到老教授跟前，別的不說，就一句：

　　「老子，你知道嗎？
你的學生，在外邊的副業是……」

　　那我還混什麼啊？

　　我越想心裏越亂，可不經意間，再次看向林彤，卻見她眼底透出另一種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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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算什麼老江湖，但她眼神的意味太強烈了。

　　我問：「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我現在遂了你的意，你就不記恨我，會放過我？
」

　　林彤微微偏過頭，沒有說話，隻是一側嘴角微微揚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

　　我猛然上前，一把抓起她一條胳膊。

　　近距離四目相對，她原本的笑容驟然消失。

　　換我微微一笑。

　　順手抓過自己的衣服。

　　我站起身，邊後退，邊做著某個很有點細緻的小動作。

　　她有些迷惑：「你這是什麼意思？
」

　　「你這麼問，讓我更懷疑，之前你跟我說那些話的真實性了。
」

　　「你王八蛋！
」

　　腦海中，另一個林彤高聲大罵：「你這是在侮辱我！
我跟你沒完！
」

　　阿魘的聲音隨後響起：「小彤，別衝動！
老闆隻不過是見招拆招！
你和他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不知道他做事的習慣？

　　他現在還在被迷惑之中，可本能還在！
他做的這些，不是故意侮辱你。
他就是……」

　　「我管他，我管他，我管他？
！
」

　　林彤聲嘶力竭像個潑婦，「他在那婆娘手背上摳那一下，我看見了！

　　他想幹嘛我清楚的很！

　　他現在就是害怕，怕對方找我老爸告他黑狀！

　　他收集我的皮肉組織，是要拿去跟我老爸做DNA比對！

　　我肯定是爸媽親生的。
可他這麼做，在學校裡傳開了，比對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我那老子最注重聲譽，多半會被氣得心臟病發！

　　飛鵬的身體也不怎麼好，真要這樣，他多半也會……

　　而他徐禍，事後最多也就是轉投別的老師門下！
」

　　林彤還在咆哮。

　　阿魘卻是在我耳畔一字一頓道：

　　「老闆，你應該已經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