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癩痢頭的話,我更加噁心的不行。
本來已經打定主意,把癩痢頭娘倆交給封萬三處置。
但就在癩痢頭指著我大放厥詞的時候,我看到醜怪的虎婆子一直不斷的拉著他,滿臉驚恐,似乎是想阻止他說下去。
見這醜怪殘疾的老太婆護子之情溢於言表,我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心說:
「徐禍啊徐禍,你也是昏了頭了。
你隻是暫時停職,總歸還是個警察。
就算對方再不是東西,也不該知法犯法,妄圖借刀殺人還自己一個清靜。
」
白晶似乎完全被癩痢頭給鎮住了,一雙丹鳳眼中情緒百轉千折,卻就隻是直直的看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你該不會真相信他說的吧?
」
話沒說完,我自己都忍不住樂了。
這癩痢頭也是昏了頭了,要說嶽珊和我多少有點關係,那還說得過去。
我和白晶才認識不久,以前可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媽的,老子單了二十幾年,怎麼就從來沒人蹦出來,告訴我『你早就有媳婦兒』?
到這會兒,我有了徐潔,好嘛,媳婦兒跟不要錢似的,連個兒的往外蹦。
季雅雲、桑嵐,嶽珊就不說了,現在還弄出個白晶……
甭管陰婚陽嫁,要是這些個頂個漂亮的美女早幾年出現在我的世界裡,至少我的生活絕不會那麼苦逼啊。
見白晶不錯神的盯著我,我上前一步,沖她敞開外套:
「你要真信他,那自己看啊?
我無所謂。
」
說著,我把手搭在皮帶扣上,作勢要脫褲子。
白晶俏臉驟然通紅,沖我用力一揮手,像是想說什麼,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時,史胖子搖搖晃晃走了過來,「我說,咱還分輕重嗎?
娘的,再這麼瞎折騰下去,裡頭躺著的那個,可就真他娘掛了!
」
白晶又一擺手,仍是紅著臉說:「行了,這事先不說。
救人要緊。
」
我本來就以為癩痢頭是為了保命胡說八道,除了來氣,也沒太往心裡去。
可就在白晶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似有意似無意的一個動作,卻讓我瞬間後背的汗毛都戧了起來。
她竟然盯著我皮帶扣的下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早先聽話頭,我也聽出個大概,白晶之所以找上我,除了呂珍的事,似乎還有別的目的。
而她隱藏的秘密,貌似就和陰婚有關。
她該不會真信了癩痢頭的話,以為我是什麼厲鬼轉世吧?
據說配了陰婚的人,身上可能會留有印記,這點貌似在嶽珊身上已經得到了印證。
白晶現在盯著我下邊,還是這副表情,難不成她身上真有印記,而且現在正懷疑我身體的某個不可觀瞻部位,也和她有著相同的記號?
我被她看的發毛,不由的低下頭,努力的回想。
靠,除了小時候不穿NEI褲,小弟弟被拉鎖夾到留下一個疤,我下半身可沒什麼更特別的標誌了!
「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事是他娘的越來越亂的沒台了。
」胖子搖頭晃腦道,「一個神棍法醫,一個神婆律師,現在又多了一個金盆洗手的陰媒和一個金典先生。
就當你們個頂個的有真本事,可再這麼胡亂折騰下去,今兒這事還有頭沒頭了?
」
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這死胖子可是說到正點上了。
癩痢頭和虎婆子的出現,是真把我的思路也給打亂了。
「要我說,要想不這麼亂騰,就隻有一個法子。
」胖子眼珠轉了轉,「甭管在座的是哪路神仙,都差一個說了算的問事人!
」
我本來也覺得亂,他這一說,倒是真提醒我了。
我下意識點頭說:「沒錯,怎麼說都在辦白事,是該有個問事的。
」
胖子也點點頭,突然扭臉對封萬三說:
「封老闆,自我介紹下,我姓史,史松,職業是陰倌。
你肯定沒聽說過我這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可我還告訴你,你外甥女的這棚白事,從頭到尾就是我主持操辦的。
」
我眼皮一跳,聽他這意思,竟是想毛遂自薦,當這檔子事的問事人?
這死胖子,又什麼時候成陰倌了?
封萬三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轉臉看向我,微一欠身:「徐先生,我隻聽你安排。
」
我想也沒想,擡手一指胖子,「他說的沒錯,就嶽珊被配陰婚這件事……這方面,我不如他。
」
封萬三點點頭,回過身,竟是朝著胖子深深鞠了一躬,「史先生,小珊的事,全仰仗您了。
我姓封的乾不慣嘴把式的事,就隻說,您隻要保住小珊,事後我必有重謝。
」
史胖子眼睛一亮,胸脯也跟著挺了挺,「成,就這麼說定了!
你外甥女的事,交給我來辦!
」
下一秒鐘,他攤開兩隻胖手,沖在場所有人向下壓了壓,跟著先是一指白晶,又朝癩痢頭娘倆一劃拉:
「妹子,我和你接觸不多,可也看出你有心事了。
咱一碼歸一碼,你這事的關鍵,目前在這娘倆身上對吧?
那行,咱就先讓封老闆把他倆扣起來,等忙完了眼巴前,咱再說你的事,行嗎?
」
說是徵求白晶的意見,可不等白晶回答,他就又轉頭對封萬三說:
「你外甥女的三魂七魄已經出竅,現在多半是下了陰曹了。
替她辦這場白事,最多也隻能保住她兩天,不能再多了。
」
「那現在該怎麼辦?
」封萬三問的是他,眼睛卻斜向我。
我微微點頭,正視胖子道:「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這趟事,全聽史先生的。
」
胖子點點頭,臉色略帶些得意,「咳,這件事說好辦也好辦,說不好辦,那可是真難辦。
封老闆您對家人情深義重,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賣關子。
一句話,嶽珊已經被鬼差點了卯,招魂是招不回來了。
想救她的命,就得找能踏足陰陽的先生,到下邊去把她的魂魄給帶回來!
」
封萬三和王希真對了個眼色,同時問:「找誰?
」
「我是問事的,自然是不能離開的。
」胖子眼珠轉了轉,胖手向我一指:「這事你們還得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