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沒忍住,回頭打著電筒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那半人半蜈蚣似的怪物,竟然被仙肉吞下去一半,看起來,它絕非是心甘情願被仙肉吞併,露在外面的後半截身子還在拚命的掙紮。
這怪物難道和仙肉不是一起的
可要說它和仙肉不是同生的妖物,身上又怎麼會有那麼明顯的和仙肉分離的痕跡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聽身邊有人說道「我說這仙肉怎麼這麼邪性呢,原來是二妖併骨合生的」
我見靜海悄無聲息的又再現身,又被勾起了火氣,一把揪住老丫的皮衣領子,罵道
「你個老縮頭烏龜,和那老滑頭一樣,都不是好東西一個說這破面具能隔絕生氣,一個說妖甲能遮蔽聲息,我現在穿著妖甲,戴著面具,仙肉怎麼還追我」
「他們不是追你,追的是」老和尚眼睛向我身後一斜。
我一怔,反應過來,反手把爬在後腰的小鯪鯉甲逮在手中。
這小東西竟不像它的同類那樣,遇到危險就蜷縮成球,而是就那麼鬆散著身子,圓睜著一雙金底烏瞳的眼睛看著我。
這次我是真愣住了,「穿山甲不都是睜眼瞎嗎它怎麼好像能看見似的」
「要不說它是寶貝呢」靜海見我動作粗暴,急道「我的祖宗,你輕點兒,可別把它弄傷了。
」
本來一聽靜海說,仙肉追著我不放,目標其實就是這鯪鯉甲,我就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這禍胎扔出去。
可看著小傢夥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而且還像是對我十分依賴,這哪還下得了手。
我隻得把它放在地上,心說現在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總之別再連累我。
要是再跟著我,賣萌也不行,逼急了我還得把你交出去。
哪知道小東西瞅了我一眼,竟然又爬到我腰上去了。
靜海老謀深算,多半是猜到我的想法,忙對我說
「咱來的時候沒見到小佛爺,他也不可能從左邊出去,那就多半是進了這條通道。
趁著仙肉中的二妖自相殘殺,咱們趕緊去找他吧。
」
我知道他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但更著急找到竇大寶,當下不再廢話,邊往前爬邊低聲問老和尚「你看出仙肉的門道了」
「看出來了,它不是單獨一個妖物所化,而是雙棒」
「去你大`爺的,妖怪還有雙胞胎的」
靜海跟在我後頭說「你想岔了,我說的雙棒,可不是指雙胞胎。
而是說,這仙肉並非是一個橫死的妖體所化,而是由兩個人共生的。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兩人是一男一女,都是頂仙的。
男的貌似是頂了吳蜈家,那女的是什麼邪祟,我暫且還沒看出來。
」
我說「這可奇了怪了,都死了還窩裡鬥,難不成這倆人頂的仙本來就是冤家對頭男的是蜈蚣精,女的是雞精」
靜海「切」了一聲,「蜈蚣還怕生石灰呢,你怎麼不說那女的是石灰精附身」
我說「別廢話了,你說他們追著我不放,到底是為了這小鯪鯉甲,還是想要我身上這件馬甲」
「當然是為了小傢夥了。
能夠被妖物利用的,隻有十輪不動秘藏佛衣,而你身上這甲殼的本主,生前破了戒,吃了死人血肉,羽化後已然成為了妖甲。
妖邪鬼魅本就得之無用,而且現如今妖甲吸收了你這活鬼的血,已經和你合為一體了,除非你死了,把你的皮剝下來,否則別個誰也甭想把妖甲得了去。
」
我大吃一驚,「什麼妖甲長在我身上了」
「確是如此,不過你不用擔心,妖甲加身,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
我罵道「放你個狗臭屁,套這麼一身鱗片,睡覺都睡不安生」
靜海哎喲一聲,「現在說也沒用,等找到小佛爺,離開這兒,咱家再好好跟你說這妖甲的好處。
」
我心想也隻能先這麼地了,又問靜海「這小鯪鯉甲又有什麼用處」
聽我一問,靜海又忍不住聲音中透出興奮,「我不是跟你說過,佛陀引都得是胎裡素嗎這小傢夥的老娘最終吸食了人的血肉,多半就是為了養活這小崽子。
甭管大的吃什麼,小的吃的卻隻是奶水,所以還得算是個素和尚。
想那大鯪鯉甲,自幼被餵食地生凈寶,渡過十輪劫難,已然成為了佛陀引。
這小崽子乃是佛陀引破戒之前所生,雖然未曾親身經歷過十劫,卻也已是天生的靈物,要渡劫,比其它的鯪鯉甲要容易的多。
咱把它帶回去,用凈寶餵養,再讓它渡過十劫,待到它壽終正寢,肉身羽化消散,那不就是實打實的十輪不動秘藏佛衣嘛。
」
我聽完鼻子差點沒氣歪,這死老禿驢也太想當然了。
我是不知道鯪鯉甲的壽命有多長,可要我用人蔘首烏之類的名貴藥材喂它,不用三年五載,就個月,我就得破產
我說「你先接著做夢,我就問一句,仙肉要它有什麼用總不能搜羅凈寶把它養大吧」
靜海說「仙肉當然不會養它,可這素和尚對妖物來說,可是大補之物,能夠提升道行修為。
先前仙肉沒發覺它的存在,應該是因為它老娘雖然死了,魂靈卻不肯散去,留在這裡護著它。
畜生死後,魂魄最多隻能在陽世待一年,就會消散。
按時間算,也算是到日子了。
沒了老娘的庇佑,仙肉的妖魂還不追著要把它給吞了那可是比吸食二三十個陽氣旺盛的男子還補呢」
聽他這麼說,我不禁暗自感慨,天生萬物各自不同,唯獨母性一樣。
真要比起來,那些個生而不養的人,可是還比不上畜生呢。
和靜海說話間,已經爬出了數十米的距離。
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大對頭,用手電筒照著,眯著眼往前看,這洞道前方竟有些通透,卻又跟沒有盡頭一樣。
我問靜海「這洞不像是螺絲轉的,而是直來直去的,這是通哪兒的啊」
「我又不會掐算,哪知道通哪兒你就一直往前爬,到頭不就知道了嘿喲,我的小和尚、小寶貝兒哎,咱家怎麼就越瞅你越愛的不行呢」
我聽這老和尚嘴裡念叨的都是寶貝,忍不住來氣,停下來就要回頭給他來一腳。
可是剛一回頭,我就呆住了。
在靜海的身後,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