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蘇染送時清歡來上班的。

　　時清歡知道她擔心自己，這麼好的朋友，也是她人生的一大幸運。

　　蘇染把裝着資料的袋子遞給她，“進去吧，晚上我再來陪你——”

　　“染染。
”時清歡眼睛有點濕，“謝謝。
”

　　“少來這套。
”

　　蘇染笑着，“好好的，有我陪着你呢……沒事啊。
”

　　“嗯。
”時清歡點點頭，“等我畫完這個圖，再陪你好好玩。
”

　　“行，我等着。
”

　　時清歡笑着，朝蘇染揮揮手，“我進去了。
”

　　“咳咳。
”

　　站在電梯口，時清歡輕咳了兩聲。
這麼咳了兩聲之後，發現嗓子眼有點癢……嗯？
難道是昨晚上畫圖太晚，空調溫度太低，受涼了？

　　這會兒，她倒是沒有在意這些。

　　她盯着電梯，想着霍湛北的話。

　　……楮墨，不是個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

　　對！

　　時清歡深吸口氣，決定上去找楮墨。
分手那天，她就那樣失魂落魄的走了，好歹，也要問問清楚，究竟是為了什麼，是不是？

　　踏進電梯，時清歡摁下了樓層。
其實，她心底隐隐有着期盼……也許，楮墨這一次，也是有着隐情的。
他，其實心裡也不想和他分手。

　　電梯越往上，時清歡的心跳越快。

　　終于，電梯門開了。

　　時清歡邁步，走了出去。
走到楮墨的辦公室前，深吸口氣，擡手準備敲門……這個時間，不知道他來了沒有？

　　“咳咳……”

　　嗓子眼癢的厲害，一時間，時清歡又咳嗽了好幾聲。

　　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

　　門，就從裡面開開了。
一擡頭，時清歡撞上了楮墨……

　　楮墨一身黑色襯衣、西褲，天氣太熱，他沒有穿外套，襯衣的袖子也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精實的胳膊。

　　四目相視，彼此都愣了一下。

　　“……”時清歡張了張嘴，“楮墨。
”

　　楮墨擰眉，嗓子眼似乎是黏到了一起，沙啞着應了一聲，“嗯。
”

　　他的視線，膠在她身上，舍不得移開，可是……行為，卻不能順從心裡的想法。
他必須推開她，和她之間，必須快刀斬亂麻，斷的幹淨徹底！

　　“我……”

　　時清歡緊張的擡頭，粉唇微張。

　　“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

　　“楮總……”

　　門口，是楮墨在聊城的助理，抱着一堆資料，看到他們，愣住了，“……”

　　楮墨看了他一眼，對時清歡說到，“我現在要去開會，你想說什麼？
”

　　時清歡知道他趕時間，她不能磨叽了，急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楮墨，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遇到事情，你告訴我啊，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的。
”

　　她皺着眉，眼底有碎裂的痕迹。

　　楮墨喉結滾動，他甚至可以透過她的眼睛，猜測到，她的心裡……此刻也是碎裂的。

　　可是，他能說什麼？

　　這一次問題，即使他說出來，他們也沒有辦法共同面對。
相反的，如果讓她知道，她隻會比現在還要難受……隻怕，會崩潰！

　　楮墨心下一狠，搖搖頭。

　　“沒有，我沒有遇到任何事。
”

　　說着，擦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我要去開會了。
”

　　“……”時清歡脊背挺直，直覺得，仿似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都這樣，放下身段來問他了，他……卻不肯說嗎？

　　當下，顧不得他的助理在。
時清歡猛回頭，朝着楮墨的背影，吼道，“楮墨！
你想好了……你什麼也不說，我們這次分手，是最後一次了！
”

　　最後一次……

　　楮墨心頭酸澀的發苦，他何嘗不心痛？

　　可是，他還有别的選擇嗎？

　　楮墨點點頭，“你，保重。
”

　　說完，和助理一起，往大會議室走去。

　　保重？
時清歡呆愣，她是來聽他說這個的嗎？

　　“哈……”時清歡想要笑，可是一開口，卻是劇烈咳嗽，“咳咳、咳咳。
”

　　前面，楮墨頓了頓。
清歡咳嗽了？
怎麼咳的這麼厲害？

　　“楮總？
”助理看他站着不動，疑惑道。

　　楮墨緩過神來，“走吧。
”

　　“是。
”

　　時清歡看着他的背影，擡起手來，擦了擦眼角，别哭……不要哭！
不許哭！

　　強自忍住了淚水，時清歡往電梯走。
她死死攥住手心，猶如遊魂。
感情沒了，工作……還是要繼續。

　　乘坐電梯下去，一出去，就遇見了霍湛北。

　　“清歡。
”霍湛北微揚唇，朝她點頭。

　　“霍總。
”時清歡已經調整了，隻是臉色看上去還不太好。
剛一開口，沒忍住，又咳嗽了，“咳咳。
”

　　霍湛北蹙眉，“嗯？
怎麼咳嗽了？
”

　　“沒事。
”時清歡笑着搖頭，“嗓子有點癢，沒什麼大礙。
”

　　霍湛北淡笑，“注意身體，圖紙的事情，也不要有太大壓力，拿出你最好的水準、用心畫就行。
”

　　“是，霍總。
”

　　時清歡微微躬身，回了辦公室。

　　霍湛北看着她的背影，思忖着，咳嗽啊……他記得，有什麼藥，效果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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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層。

　　大會議室裡，lh和mr就合作項目，召開了第一次全面而集中的會議。

　　會議持續了一個上午才結束，收拾資料散會時。

　　楮墨叫住了助理，助理忙應道，“楮總。
”

　　“嗯。
”楮墨颔首，“有什麼藥，治咳嗽很好的？
”

　　“這個……”

　　助理想了想，“聊城這邊氣候不好，倒确實有……楮總，你咳嗽嗎？
”

　　沒注意到啊？
助理心想。

　　楮墨蹙眉，“那你去買，現在就去，送到我辦公室。
”

　　“呃，是。
”

　　助理答應着去了，匆匆把止咳藥買來，送去給楮墨。
楮墨接過，随即站了起來，吩咐助理，“沒事了，你去吃午飯吧。
”

　　“是，楮總。
”

　　楮墨從頂層離開，乘坐電梯，去了時清歡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正是午餐時間，辦公間沒什麼人。
楮墨徑直進去，在辦公間晃了一下，看到其中一張桌子上，放着時清歡的照片……這裡，應該是時清歡的辦工桌。

　　他走過去，把止咳藥拿了出來，放在上面。

　　見她，他是沒有這個勇氣。

　　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對她好，見不得她有一點點不好。
……清歡，吃了藥，别再咳嗽了。
聽到你咳嗽，我肺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