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曜一聽這話，蘇染像是不高興，又似是嬌嗔的語調……

　　叫他怎麼受得了？

　　容曜下意識的，滾了滾喉結，隻覺得喉頭發癢。
他喜歡的女孩，在要求他的保護……

　　一時間，容曜似乎沒有過腦子，竟是脫口而出。

　　“好……我保護你。
”

　　“嘻嘻。
”

　　蘇染笑了，“好呀，我保護清歡，你保護我！
我和清歡是好姐妹，我們是好兄弟！
”

　　好兄弟？

　　容曜面色些微僵硬，挂了電話。

　　好兄弟就好兄弟吧，至少……離她又近了，不是嗎？

　　容曜腳下油門一踩，握緊方向盤，調轉車頭，開往月稷碼頭。

　　……

　　時清歡坐船，趕去了月稷島。

　　在月稷碼頭、視頻裡的地方，沒有看到唐綿綿。

　　時清歡很着急，拿出手機，撥打唐綿綿的号碼。
一遍，沒有人接，兩遍……還是沒有人接！

　　“啧。
”

　　時清歡心急如焚，怎麼辦？
她必須見到綿綿，阻止她一錯再錯啊！

　　時清歡不知道的是，她下了船，身後，蘇染也戴着帽子，推了推墨鏡，悄悄跟在了時清歡身後。

　　雖然蘇染跟蹤人的工夫不怎麼樣，可是，同樣，時清歡這樣的，警惕性也低，并不會察覺。
時清歡絲毫不清楚，自己後面跟了隻小尾巴。

　　……

　　這邊，唐綿綿握着手機，因為一直響，她隻有接了。

　　“綿綿！
”

　　時清歡焦急的聲音傳進來，“你在哪兒啊？
”

　　唐綿綿隻好對準自己身後的位置，比劃，“知道嗎？
”

　　“嗯。
”

　　時清歡忙點頭，“你别走開，我馬上過來！
”

　　時清歡沒挂電話，直接這麼握着手機去找唐綿綿。

　　其實，唐綿綿就在這附近。
時清歡拐了幾個彎，就看到她了。

　　“綿綿！
”

　　唐綿綿擡起手來，一把将時清歡拉了過去，比劃着，“你到底要幹什麼？
”

　　“綿綿！
”

　　時清歡緊緊的抓住唐綿綿，秀眉緊蹙。

　　說到，“姐姐都知道了！
”

　　“……”

　　唐綿綿有點懵，抽出手，比劃，“你知道什麼了？
”

　　時清歡擰眉，急道，“你在這裡，是不是準備安排那兩個男人離開？
”

　　？
唐綿綿臉色一僵，生硬的比劃，“男人？
什麼男人？
你别瞎說……”

　　心裡卻直犯嘀咕，時清歡到底知道什麼了？

　　時清歡當真是着急，“綿綿……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怎麼對姐姐沒有關系，可是别人，你不能那樣啊！
你怎麼能把荀文慧推進火坑？
現在，還要幫人偷渡？
”

　　“？
”

　　唐綿綿驚愕，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她知道了，時清歡什麼都知道了！

　　她粉唇微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時清歡是怎麼知道的？

　　“綿綿！
”

　　時清歡擰眉，直搖頭。

　　“你不知道嗎？
這是犯法的！
你别執迷不悟了！
跟姐姐去警局，嗯？
”

　　說着，拉着唐綿綿就要走。

　　唐綿綿驚愕，生生将時清歡拉住了，她瞪着眼，直搖頭。
倏地，将時清歡給甩開了！

　　時清歡茫然，“綿綿？
”

　　這一聲綿綿喊出來，唐綿綿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她擡起手，比劃。

　　“對啊，我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法是什麼？
時小姐，你是碩士生，你有文化，當然懂！
你沒有媽媽，你還有爸爸，你還有外公，你有爺爺奶奶，有人教、有人養！
”

　　唐綿綿越發激動，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可是我呢？
我是有人生，沒人養的！
我連認識的字，都是孤兒院裡的老師可憐我們才教的！
我隻有一副皮囊像你，我……”

　　她擡起手，指指自己的腦袋，又指指自己的心口。
“你不知道嗎？
我腦袋空空、沒有思想，我心裡也是空空，沒有内涵！
我的确不懂！
什麼是犯法！
我知道，荀文慧欺負我！
她成天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我不想被她指使一

　　輩子！
”

　　看着唐綿綿，時清歡淚水也落了下來。

　　她心上酸澀的難受，“綿綿……”

　　作為姐姐，她心疼妹妹。

　　時清歡極力勸着，“你别哭……隻要你願意，這些，以後姐姐都會教你的！
你還年輕，我們還可以念書，人生，還是可以重頭再來的！
”

　　“不啊……”

　　唐綿綿搖着頭，比劃。

　　“我不要啊，我已經做了……荀文慧毀容了，她瘋了！
失控了！
她報警了，如果那兩個人被抓住，我一定會揭發的！
我不要坐牢啊。
”

　　時清歡哽咽的難受，勸着。
“綿綿，你聽姐姐說，你犯了錯，就要認啊。
姐姐可以原諒你所有的不對，但是……别人不會！
沒關系的，綿綿，你雖然有錯，可是，荀文慧現在活得好好的，你這是未遂

　　……姐姐幫你請律師！
”

　　時清歡越說越難過。

　　“楮墨一定會請最好的律師！
一定會保住你的！
好不好？
”

　　唐綿綿搖着頭，淚水肆虐。

　　她的手被時清歡拉着，在發抖！
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

　　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楚明白，自己犯罪了！

　　“綿綿……”

　　時清歡拉着妹妹，“從小，沒有人教你，姐姐會好好教你的……首先，你要知道，自己錯了！
錯了，就要認錯，不能逃避。
”

　　“我不要。
”

　　唐綿綿搖着頭，比劃。

　　“我不要……我會坐牢的，我不要坐牢啊。
我從小，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我十幾歲，就被賣到了歡場，開始伺候男人了……”

　　時清歡聽的心驚，“綿綿。
”

　　時清歡撲過去，将唐綿綿緊緊抱在懷裡，“對不起，綿綿……”

　　我可憐的妹妹，可憐的綿綿……

　　唐綿綿擡起手，接着比劃。
“我也想過，要好好做人……可是，我行嗎啊？
不行。
我沒念過多少書，我不像你，我沒有文化，我身體還有病。
我既不能去公司打工，也不能賣苦力，所以，除了伺候男

　　人，我還有什麼可以做的？
”

　　“唔——”

　　時清歡心碎，緊緊捂住嘴巴。

　　别說了，綿綿，求求你别說了！

　　“……”

　　唐綿綿淚水無聲流淌，比劃。
“我不像你，即使失憶了，得了失心瘋……走投無路，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延邊，還能遇到好心的唐院長，而且還被他收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