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這麼多年,沒變
楮墨低頭,蹭了蹭時清歡的鼻尖,“帶你去吃肉啊。
”
“去哪裡啊?
”
時清歡忍着笑,他還當真是因為這麼一句話,趕來的延邊啊。
“走。
”
楮墨握住她的手,将她塞進車裡。
楮墨開車,熟練的在延邊穿街走巷。
時清歡側頭看着他,“很熟嘛。
”
“當然。
”
楮墨點點頭,眉眼含笑,“這裡是我的地盤,我曾經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啊。
”
時清歡抿唇,微微笑着。
她知道,他說過。
他們在這裡,有共同的記憶,隻是,她不記得了……
楮墨開着車,停在了一家小巷弄口。
“走。
”
楮墨握住時清歡的手,往裡走。
他帶着她進了一家店,這店門看起來真是不起眼。
不過一進大堂,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
時清歡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有好吃的了。
這個時間,還沒到飯點。
竟然是老闆娘親自上來迎客的,一看到楮墨,愣了一下,似乎是很吃驚的樣子。
“這……”
老闆娘驚訝的張大了嘴,很是激動,“長、長官?
”
楮墨笑笑,點點頭,“老闆娘,要個好位子啊。
”
“哎,是!
”
老闆娘恭恭敬敬把他們往裡請,“您可好多年沒來了!
您經常坐的位子,就去那兒吧。
”
“嗯。
”
楮墨微一颔首,戲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您這兒還開着。
生意不錯?
”
“嘿嘿。
”
老闆娘笑着,點點頭,“混口飯吃。
”
她一邊說,一邊偷眼看着時清歡。
時清歡起先還對她笑笑,後來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總感覺,老闆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來,長官、請坐——”
楮墨拉着時清歡在隔間坐下,老闆娘把菜單遞給他,又看了眼時清歡,“還是那位啊。
”
“嗯?
”
楮墨楞了一下,笑了,點點頭,“對,還是她。
這麼多年,也沒換過。
”
“哎……”
老闆娘聽了,歎息着直點頭,“沒換好、沒換好,要我看啊,長官和太太可般配了……當年那些風言風語,并不能信。
太太不是那樣的人。
”
說着,朝時清歡笑了笑。
時清歡禮貌的也回以微笑,她心裡有些明白了。
從老闆娘的話裡,不難猜出,當初,她在外面‘偷人’的事情,在延邊看來是影響不小。
時清歡不由看向對面,男人認真的點着菜,都是她喜歡的。
她端起水杯,慢慢喝着。
她幾乎可以想象,當年的楮墨,在聽到她‘偷人’的消息後,是如何的憤怒與難過……
那個時候的楮墨,不僅要承受愛人背叛的苦痛,還要承受來自延邊全城的恥笑!
當年,她究竟有沒有做過那樣無恥的事情?
下意識的,時清歡緊緊攥緊了手心……
手上一暖,是楮墨握住了她的手。
時清歡一擡頭,看進他深邃的眼底。
楮墨柔聲說到,“别胡思亂想。
”
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楮墨沉聲道,“你聽,老闆娘也不相信,你是那種人……”
時清歡抿唇,點點頭,“嗯,我不亂想。
”
楮墨勾唇,“你啊,光顧着想這個,沒有注意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嗎?
”
“啊?
”時清歡詫異,“什麼問題?
”
“你啊。
”
楮墨緊緊包住她的雙手,看着她,眸光一錯不錯,“老闆娘隔了五年都認得出來你……你就是綿綿,你是我的妻子,你十八歲就嫁給我了。
”
“……”
時清歡粉唇微張,是啊,的确是這樣。
連老闆娘都認得她,那麼,楮墨又怎麼可能認錯?
她是他的妻子,他們很久前,就結婚了。
她深吸口氣,咧嘴笑了,“剛才,老闆娘叫你長官,啧,長官……你當時人氣很旺啊。
這麼多年了,百姓還這樣尊敬你。
”
“嗯。
”
楮墨笑着點頭。
“我這點尊敬是用命換來的!
你看現在的延邊,已經好多了,以前更是混亂……我啊,說起來是少将,特種兵,聽起來很厲害吧?
可是,是哪裡危險、去哪裡,天天過的是刀口上的生活。
很多時候,子彈就
從我耳邊擦過,隻要偏了一分,子彈就鑽進我腦子裡了!
”
“……”
時清歡驚愕的張大了嘴,難以想象。
“你不怕嗎?
”
楮墨先是搖頭,“以前是不怕的,男人嘛,你不懂……在那種環境裡,就覺得自己是個英雄!
總有些事,是比生命要重要的。
不過……”
他話音一轉,雙眸灼灼的看着時清歡。
“後來,我害怕了。
”
“嗯?
”
時清歡不解,“為什麼啊?
”
“因為……”楮墨緩緩說道,“我娶了你。
”
時清歡怔愣,心上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楮墨卻道,“那之後,我每次出任務,就想着……我不能出事,一定不能死!
我死了,留下你一個人,怎麼辦?
”
時清歡沉默,心上潮濕的一片。
什麼也沒說,隻默默的看着他。
四目相視,此時,無聲勝有聲。
“長官,來啦。
”
老闆娘過來,送上餐點。
楮墨忙給時清歡烤肉,夾菜。
“想肉想很久了,多吃點,你吃肉、我吃草。
”
“什麼呀。
”
時清歡嬌嗔,瞪了他一眼。
他吃草?
說的這麼可憐,别人會誤會的。
看着他們這樣,老闆娘笑笑,“長官和太太,還是一樣的恩愛……”
她看了看時清歡,“太太,你和五年前比……真是一點都沒變。
那你們慢慢用,有事喊我。
”
“好。
”
楮墨答應着,把時清歡的盤子裝的滿滿的,“快吃,都瘦了……”
“嗯。
”
時清歡不客氣,嘴巴塞的鼓鼓的。
她擡頭看了看楮墨,問了個問題,“楮墨,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
”
“嗯?
”
楮墨喝了口酒,頓了頓。
他知道,清歡問的是,他為什麼隔了半年才來找她。
其實,害怕是一方面,但一開始……确實是身體原因不允許。
半年前,他從高處墜下,受的傷不輕。
他需要一段時間,來康複。
但這件事,他不打算讓清歡知道。
事情都過去了,讓她知道又怎麼樣?
男人受點傷,沒什麼好叫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