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野狐嶺主峰之上豎起一座豐碑。
記錄了狐族聖母凝煙的光輝事迹。
而江洛白就比較悲催了,隻有一座半大不小的墳包,和一塊小小的墓碑。
但是,這一對人妖的戀情,卻是在狐族流傳下來。
畫面一轉,幾百年後,狐妖小柒懷裡抱着一個小狐狸,動情的講述着當年的故事:
“小昭,你凝煙阿姨放棄了自己,放棄了愛情,用生命拯救了狐族,狐族會永遠記得她為狐族的付出,你也要永遠銘記有這樣一位狐族的先驅,才有我們安穩的生活。
”
那小狐狸還未化成人形,不過卻閃着靈動的大眼睛,用嬰兒般的聲調說道:“阿媽,凝煙阿姨好偉大啊!
”
“那當然!
”小柒擡頭望天,喃喃道:“小昭,你凝煙阿姨,應該已經經過六道輪回,再次投胎成人了,希望這一世,她能與江洛白攜手恩愛,白頭到老。
”
“恩恩!
”小昭重重的點頭:“我一定要好好修煉,争取做凝煙阿姨這樣偉大的狐妖。
”
“嗯!
”小柒慈愛的撫摸着小昭的毛發。
......
“小昭?
”
葉青陽眼前一亮,那不是自己收的第一個外門弟子麼?
沒想到在蒼茫的時光洪流中,前世今生,竟然還有着這樣不為人知的交集。
而此時,秦滄月卻還深陷在那凄美的愛情中,無法自拔。
此時的二人都心知肚明,江洛白與凝煙,便是他們二人的前世。
當二人的目光再次相對時,突然有一種江洛白與凝煙的既視感。
二人早已代入那段感情中,心境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你什麼感受?
”
為了緩解尴尬,葉青陽率先問了一句。
秦滄月還沒有從悲傷中緩過來,歎息道:“沒想到,我們的前世,竟是一人一妖,而且,還經曆了這麼刻骨銘心的愛情!
”
繼而,她目光如炬的盯着葉青陽,大膽的問道:“江洛白,我們這一世再次相遇了,還要繼續上一世的愛情嗎?
”
這一句話,把葉青陽問的不知所措。
雖然上一世刻骨銘心,但是,他們的記憶終究被孟婆湯抹去了。
如今面對對方,完全沒有那種心動和激情了。
“你想繼續嗎?
”葉青陽反問道。
秦滄月道:“如果我是凝煙,我當然想再續前緣,但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也不再是凝煙,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吧!
”
秦滄月沒有給出明确的回答,但是,這一段前世的記憶,卻如同驚天炸雷,将她二十年來固有的觀念,轟的土崩瓦解。
此刻她再看葉青陽,也不再覺得嫌棄和讨厭了。
他也從未這麼認真的去觀察過葉青陽,她發現,葉青陽長的十分清秀帥氣,甚至,還很符合自己的審美觀,他在看葉青陽時,仿佛是在看江洛白,看那個癡情的男人。
而葉青陽的内心,也遭受了驚天的洗禮。
他曾聽師父說過,這一世出現在你面前的每一個人,都不是憑空而來。
他們都是上天安排好,帶着前幾世的因果輪回,來到你面前,或是報恩,或是報仇,又或者是有未完成的心願。
所以,你遇見的每一個人,每一段緣分,都是命中注定,躲不掉,也避不開。
一切應該順其自然,坦然接受。
葉青陽歎了口氣,看向秦滄月:“怪不得我們生來被定下婚約,原來,這都是前幾世的糾葛?
換來這一世的姻緣。
”
“前幾世?
”秦滄月驚訝道:“我們隻是在前世相遇而已,怎麼會是前幾世?
”
葉青陽道:“看江洛白和凝煙那個年代,距離現在應該有上千年甚至幾千年了,按照六道輪回來推算,那不是上一世,從那時到現在,我們或許隔了幾世了!
”
“也對!
”秦滄月也覺得有道理,随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之前我們在第九層妖塔,遇見了時光妖怪,時光妖怪說,将我們曾經的記憶做成印記,背在身上,有朝一日,或許可以打開,而眼下,是否我們已經打開了時光妖怪給我們的印記!
”
“對!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
”葉青陽道:“原本這種前世今生的因果,我們隻有在地府的三生石上,才可以看到,時光洪流中能體現出這些,絕對是時光妖怪的印記!
”
“可是,這個印記到這裡就結束了嗎?
”
秦滄月似乎還有些不舍故事結束。
這一人一妖的絕美愛戀,真的太觸動人心了,她竟然代入這段感情裡,一時之間無法自拔。
然而就在她遲疑時,前面畫面又是一變。
在古代的一家大戶人家宅院裡,秦滄月正坐在窗前撫琴。
她穿着華美的絲綢長衣,青絲披肩,眉宇清冷。
一雙纖細白嫩的手,輕輕的彈奏着悲傷動人的樂曲。
而在一牆之隔的另外一個庭院裡,一群汗流浃背的雜役正在辛苦的打掃庭院。
一個年輕雜役聽到秦滄月的琴聲,忍不住内心的躁動,趴到牆頭偷偷去看秦滄月。
而那年輕的雜役,就是葉青陽。
“哇,好漂亮啊!
”葉青陽瞬間被秦滄月迷住了。
然而這時,手拄拐棍的管家突然出現,朝牆頭破口大罵:“混賬東西,不好好打雜,竟然偷看我家小姐!
來人,把這個雜役打斷腿,趕出府去。
”
之後,葉青陽被人抓過來,打的鮮血淋漓,拖出去扔在了街上。
然後,畫面結束。
......
“你是富家小姐,我是雜役,這一世,我們的交集,就隻有這一點!
”葉青陽道。
秦滄月沒有說話,滿眼都是悲傷。
繼而,畫面又是一轉,出現了一座小村落。
一個茅草屋前,葉青陽正賣力的編着草鞋,屋内有一個女人背對着他正在織布。
整個是一副男耕女織的田園畫面。
“娘子,你若累了就休息一會!
”葉青陽對屋内喊道。
“相公,我不累!
”女子回應道。
這時,一群騎着高頭大馬的人飛奔而來,領頭的是一個頭戴鬥笠身背披風的女人。
女人對着葉青陽喊道:“喂,這個月的供錢該交了!
”
說着,她翻身下馬,來到葉青陽面前。
這時,一陣風吹過,吹開她的鬥笠,這女人竟然是秦滄月。
“大人行行好,我這個月隻有這麼多了?
”
葉青陽手捧幾兩碎銀,顫顫歪歪的交上去。
原來,這是一夥收保護費的山賊,而秦滄月是山賊的一個頭目。
“相公,你和誰在說話啊?
”
茅草屋内,正在織布的女人聽到外面的聲音,急忙停下手裡的活,走出門來。
“娘子,沒事沒事,是大人來收供錢,你快進屋去!
”葉青陽急忙道。
但此時,女人已經走出門來。
她穿一身打了補丁的衣服,但很幹淨。
不過,讓葉青陽和秦滄月驚訝的是,這女人的臉,竟然與林珺瑤長的一模一樣。
原來,那一世,林珺瑤就已經與葉青陽是夫妻了。
“小娘子長的很漂亮啊!
”秦滄月冷冷道:“織了多少布了?
”
林珺瑤吓的瑟瑟發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家這個月的供錢不夠,把你織的布全給我頂賬吧,夠不夠都無所謂了,我不會為難你們!
”秦滄月道。
“三娘,這小娘們長的好漂亮,要麼抓到山上去,給兄弟們快活快活?
”一旁一個尖嘴猴腮的山賊淫笑道。
“去你嗎的!
”
秦滄月直接給了那山賊一個巴掌:“我們收了人家的供錢,就要保人家平安,你搶人家女人算怎麼回事?
狗東西,以後做事要講規矩知道嗎?
”
“是,是,三娘,我錯了!
”山賊連連道歉,捂着臉去屋裡拿布匹了。
“下個月如果供錢還不夠,你就上山做挑夫,攢夠供錢再下來!
”秦滄月對葉青陽冷冷說道。
然後,帶着一衆山賊絕塵而去。
......
葉青陽淡淡一笑:“秦滄月,你還幹過山賊這種工作呢?
經曆蠻豐富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