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向來性格活潑,沒想到也有臉紅的時候。
“别瞎說,八字沒一撇的事!
”
肖曉雨不依不饒。
“怎麼八字沒一撇?
不是都見家長了?
”
肖曉雨向來口直心快。
方圓下意識朝沈潮汐看過去。
“潮汐,你不會介意吧?
”
沈潮汐将抱枕塞到腰後身,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
“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你在哪見的他們?
”
“前天二位回國,如今就住在姚昭公寓裡,我聽說兩人已經把國外企業并購給另外一家企業,他們想在國内安家。
”
沈潮汐沒再多問,點了點頭。
中途她去衛生間,走廊裡見到朝她走來的姚昭。
姚昭此來專門來找沈潮汐。
“我爸媽回國,抽時間我想叫上大哥大姐,我們一起聚一下。
”
沈潮汐覺得姚昭未免過于樂觀,不過去與不去她決定不了。
“小舅舅可以問我媽媽和舅舅,他們去不去我可幹預不了。
”
沈潮汐說這話時面帶微笑,可眼底卻很平淡。
姚昭不是看不出來,很是為難。
“我剛才見到大姐,她拒絕我了,這不是我想求助你……”
沈潮汐拿濕巾擦着手指,聽聞擡起頭。
“别,小舅舅您未免太過樂觀了,還有我媽媽、舅舅和您父親的恩怨,并不像您跟我們家裡一樣。
您從出生到現在并沒有做對不起他們的任何事,正因為身體裡都流着同一個姚家的血液,外婆就算不情願都不會阻止你們兄妹相認。
但,姚老先生不同,他畢竟抛棄未成年子女離家,那些年也沒有盡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為什麼到了晚年為求心安讓我媽媽和舅舅跟他化幹戈為玉帛呢?
”
姚昭一時無語,臉色發白。
“我以為大哥大姐能接納我就已經原諒爸爸了,沒想到他們心裡成見如此之大,是我唐突了。
”
不去談上一輩的恩怨,沈潮汐問起姚昭與方圓的事。
“吃過一次飯,說是感謝我,後來聯系就多了,圓圓學的就是新科技專業,我們倒是挺談得來,”說起感情,即便已經快四十的男人臉上也帶上羞澀。
“我這種情況其實沒打算結婚,我媽媽給我介紹了很多,可那些人圖的東西我給不了,我就是一個靠腦子和技術吃飯的打工人,承諾不了别人什麼,況且我還身有殘疾,女孩跟着我圖一時,不可能圖一世。
圓圓當初提出是否我們能相互照顧時,我挺猶豫,不過我并不排斥對她的好感,後來她說自己是結過婚的人,還帶着一個孩子,再找人未必就會事事順心,和我既然都有好感為何要蹉跎時光?
”
不得不說,方圓思想很開放,生活方式也很自主,可能這些正是打動姚昭的地方。
“我媽媽很喜歡圓圓,也喜歡托米,以後我們是否還會有孩子都無所謂,我也相信隻要我是真心對待他,也會換來他的真心。
”
想到那個陽光小男孩,沈潮汐完全不會懷疑。
“托米很好,我們經常見面,他完全沒有國外那些陋習,方圓對他的教育也很開放。
”
又聊了幾句,姚昭被一個電話叫走,沈潮汐則拐到了另一個休息室。
商濯茗小朋友正趴在沙發上捧着平闆看動畫片,咿咿呀呀的台詞充滿整個休息室。
尤其那句“吃俺老孫一棒!
”,把沈潮汐逗笑。
晚宴進行到夜裡十一點鐘,所有人才陸續離開。
忙碌一天,回去的車上沈潮汐和小家夥頭碰頭已經睡着。
時間飛速而過,很快便是新年。
過年期間,商啟超和白瑾瑜去了南部度假,順便帶走商濯茗,讓沈潮汐度過了一個輕松的新年。
過完年,第一個長假便是清明。
沈潮汐的預産期已經進入倒計時,平時注意營養外,便是挺着肚子在庭院散步。
月嫂和營養師也随時待命,還有醫院那邊給派來一個資深護理人員,以防萬一。
姚純每天一早過來,晚飯後才回去。
白瑾瑜也是承擔起照顧商濯茗的所有事情。
可能是衆盼所歸,離預産期還有一周時,沈潮汐肚子發動。
夜裡,她頻繁上了兩次衛生間便引來商江寒的注意。
自從懷過商濯茗到如今的第二胎,商江寒自學和網上課程所掌握的孕産婦知識足以出上幾本書。
因此,這幾天隻要沈潮汐一有異常他便第一時間詢問。
“肚子有沒有感覺下墜?
”
最近一個月,沈潮汐的肚子真的就是吹氣球一般長起來。
肚子長了,可是身形還依然纖瘦,導緻沈潮汐走路就有點晃悠,需要借助腰托才行。
沈潮汐覺得商江寒未免杞人憂天,朝他擺手,做出一副我比你專業的姿态。
“女孩都會晚出生幾天,咱家小公主平時又懶,能多在我肚子裡待一會是一會兒,你别大驚小怪,白天才做的檢查……就……就……江寒我好像尿了?
”
“啊?
”
話風突然一轉,整了商江寒一個措手不及。
他将沈潮汐護到衛生間,一檢查是羊水破了。
這次換沈潮汐不鎮定,坐在馬桶上不敢動,還是商江寒一邊安慰一邊給她從頭到腳換了衣服,然後抱她下樓。
待産包一個月前就已經準備好,車輛司機和随行人員随時待命。
沈潮汐看着幾個車跟在她們車後,剛才的緊張也一消而散。
很快,汽車停在京大附屬住院樓。
當初生商濯茗就在這裡,沈潮汐首選還在這邊生妹妹。
自然,他們還有第二套方案,便是離家最近的婦幼醫院,也是擔心突發情況趕不過來時備用。
接到電話,醫院給開了綠色通道,沈潮汐直接就被安排在VIP病房。
安頓好沈潮汐,商江寒才騰出時間給家裡打了電話。
已經夜裡十點多,姚純今晚總是難以入睡,鐘宏光到樓下給她倒了一杯養生茶上來。
“這幾天辛苦了,早出晚歸,精神難免緊張,你放心睡,有事江寒會打電話過來。
”
姚純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道充斥口腔,這幾天擔心自己辛苦,鐘宏光讓人給配了藥茶。
姚純皺着眉頭,拿眼神控訴。
“我就不能不喝這些苦藥,我又沒事,是藥三分毒不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