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鐘,白夜三樓。
沈潮汐五年前來過這邊,鄭娟娟當初在這邊做保潔,她替過兩次班,倒是熟門熟路。
沈潮汐進去時,舞池那邊正放一首快曲,一群裝扮大膽的男女在舞池中忘我的搖擺,她找了吧台燈光最暗的地方坐下來。
酒保見是個新面孔,長相又絕對驚豔,便轉到這邊搭話。
沈潮汐将手機開了錄音功能,不動聲色放到一邊。
她舉手掀了掀長發一角,微挑眼眸,風情外露,把酒保看得有些愣神。
“第一次來,不知道都喝什麼,小哥哥給介紹一下?
”
酒保染着一頭奶奶灰發,發膠打得齊整,貼着頭皮向後梳,年齡看着也就二十出頭。
沈潮汐這身打扮看着也就十八歲剛成年,叫聲哥哥也合理。
美女的要求自然不能拒絕,酒保熟練地報了一串酒名。
“那我來杯雞尾酒吧?
我酒精過敏,可不能有度數哦!
”
酒保暗暗咬牙,要不是看小姑娘漂亮,他都要爆粗口。
來酒吧,你酒精過敏?
耍猴呢!
“得,給你杯溫牛奶吧。
”
舞池那邊有一波人下來,酒保也懶得跟沈潮汐寒暄。
“那謝了!
”沈潮汐朝酒保端了端牛奶杯。
那杯牛奶她自然不會喝。
“小妹妹,一個人?
”沈潮汐身旁有人坐過來搭讪。
沈潮汐側臉看過去,此人看着稍稍眼熟,她記不起來,朝對方點了點頭。
“一個人多沒意思,陪哥哥喝個酒跳個舞,今晚想要什麼盡管提!
”
說着話,男人的手搭在沈潮汐肩頭。
沈潮汐側眸斜睨一眼對方,又将視線盯在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上。
“聊天可以,不要動手動腳。
”沈潮汐警告,眼裡暗芒初露。
“喲!
怎麼聊?
在哪聊?
蓋着棉被聊怎麼樣?
”
外放音樂聲音太大,舞池那邊有彩光打過來,人臉在明滅中閃爍。
男人的手不但沒拿開,還漸漸朝沈潮汐後背轉移。
沈潮汐心裡一陣厭惡,站起身要躲開,卻被男人另一隻手拉着朝懷裡拖。
濃重的酒精味道撲面而來,沈潮汐看到男人眼神裡的火焰。
“再警告你一次,放開!
否則後果自負!
”
“後果?
呵!
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上京城哪個妞小爺我不能碰!
”
到底哪個妞不能碰沈潮汐不知道,但她的便宜不是随便能沾的,否則……
十點鐘,商江寒接到電話,開車來到京大附屬急診樓。
因為是走得特殊通道,特需急診室大廳人不多。
他到時,便聽阮靈靈一面哭一面罵,尖利的聲音充斥在大廳四周。
見商江寒過來,她像是找到主心骨。
“江寒,你可算來了,你舅舅不在家,小然被人打折了腿,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
都是那個小賤人!
”
阮靈靈塗着紅指甲的手指朝一旁一指。
一身黑衣,打扮前衛的女孩就靠在白色牆壁上,微低眸,長發遮着半邊臉頰,烈焰紅唇,皮膚格外白。
白井然不學無術,在外玩得很花,商江寒自然知道,所以看到這身打扮的女孩在場,他也不稀奇。
隻是能将一米八的白井然打成骨折,女孩還毫發無傷,這件事才另商江寒更加關注。
他跟白家感情并不深,尤其是白其瑞夫婦,隻能說有親屬關系,卻從不交心。
如若不是白家老爺子親自給他打電話,白其瑞又不在家,他懶得過來。
這時,阮靈靈仗着商江寒過來,發瘋似的沖過去,舉起手就朝女孩臉上扇了一巴掌。
巴掌聲響徹在四周,女孩白淨的臉頰立馬腫了起來,還被劃出一道指甲血印,看着觸目驚心。
“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
上京貴族圈都知道白家最護短,白其瑞就是被養廢的富三代。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白夫人,請住手,不要影響我們辦案。
”一旁兩個民警警告一聲,卻也沒有上前阻止。
商江寒的視線募地停留在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上,他走近,伸手握住女孩下巴。
兩人視線對上,對方瑩亮的眸底充盈着血色,顯然是被猝不及防一巴掌打急了。
過了剛剛的震驚,沈潮汐看向商江寒的眼神多了一份笃定。
“你怎麼在這兒?
”商江寒這話從牙縫裡一絲絲擠出來,捏着女孩下巴的手漸漸收緊。
“你也要動手打我?
”沈潮汐盯着她,悠然開口。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自己又被手铐拷着,她怎麼會挨着一巴掌。
下巴的疼痛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沈潮汐眼眸濕潤。
商江寒松手,想要說話。
這時,急診室大門打開,手術結束。
醫生見是商江寒,客氣的打了招呼。
“白少爺右腿骨折,已經做了處理,需要卧床治療,後期看情況再決定是手術還是保守治療……”
等醫生再次進了搶救室,阮靈靈哪還能保持冷靜。
寶貝兒子她從小到大沒舍得碰一指頭,卻被一個外人打折了腿!
“江寒,你也聽到了,你表弟被她打殘了,我要讓她斷胳膊斷腿,跪地求饒,還要讓她全家倒黴……”
惡毒的話,從這位打扮高貴的婦人口中說出來,比潑婦還讓人不齒。
兩位民警低了低頭,暗自為這位姑娘感到可惜,可真夠倒黴的!
商江寒皺眉,渾身氣場冷到極點,他走到阮靈靈面前,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
這兩句話隻有兩個人能聽到,可在場的人肉眼可見,阮靈靈臉色立馬白了,一句話不敢說,踉踉跄跄進了急診室。
兩位民警正在詫異,卻聽商江寒低聲冷漠的聲音朝他們說道。
“把手铐打開!
”
沒有商量的口氣,像是在下死命令。
商江寒這人名号太大,兩位民警連白家夫人都忌憚幾分,更别說聯衆未來繼承人。
“商總,這手續……”
“白家不予追究,我替他們簽字!
”
兩位民警走後,商江寒一聲不吭,拉着沈潮汐朝另一個急診室走去。
沈潮汐還沒緩過神,想将手腕從他手裡掙開,卻被攥的死死的。
“商老師!
”她叫他,卻沒有得到回應。
半小時後,沈潮汐被丢進一個急診室,處理了臉上的傷口。
等她出來,便見大廳門口,男人單手插兜,背對着大廳在抽煙。
一身黑色,挺括講究,挺拔的身姿一半融入夜色,一半在昏黃的燈光下。
聽到有腳步聲,商江寒轉頭,待看到女孩一身裝扮,和花掉的濃妝,他下意識皺起眉頭。
猜猜商總對阮靈靈說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