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最後兩天,高三年級第二次月考如期進行。
依然是九校聯考。
這次考生考号順序按照上次考試成績來排。
一班恰好設了二十個座位,年級前二十名都在一班。
一早,沈潮汐拿着筆袋提前十五分鐘進考場,她在第一排第一個座位找到自己001号的考号牌。
她進來時,考場有一多半學生都已到位,正坐在位置做考前準備,包括廖俊濤和許雲,還有那天在一樓會議室的兩個女生。
時隔将近一個月時間,沈潮汐抄襲事件已經被大多人健忘,而這幾個人卻印象猶在,尤其是看着文文弱弱女孩那毫不留情的兩個耳光,像扇在他們的心上。
“沈潮汐。
”
沈潮汐坐下來,便聽身後男生喚他一聲。
她回頭,對上廖俊濤閃爍的目光,她沒吭聲等着對方說話。
“那個,我欠你一個道歉,上次明知道你不可能抄襲我,我卻沒站出來給你澄清,對不起!
”
沈潮汐有些不明所以,一雙清亮的眸閃了閃,帶了一絲疑惑。
女孩有很多種美,有可愛的、有明媚的、有婉約的,可此時在廖俊濤眼裡卻看到了另一種介于三者以外,帶着剛柔的美,這種美讓人不敢侵犯和亵渎。
女孩挑眉,嘴角微勾,心情不錯的反問:“你背後又沒長眼睛,怎麼知道我沒抄你的?
”
“當然知道!
”廖俊濤笃定,“你那天提前交卷,我最後一道大題還沒開始做,你怎麼可能抄我的。
況且,我最後失分還是在那道大題,而你是滿分!
所以我欠你一句道歉,你有沒有抄襲,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卻因為一點小小虛榮心,沒有把實情說出來。
後來想想,和你的坦坦蕩蕩來比,我就像個僞君子!
”
此時,廖俊濤眼神不再閃爍,而是充滿真誠,說這話時他臉上還飄起淡淡紅暈。
“可以理解,我接受你道歉。
”沈潮汐朝他眨了眨眼,話裡帶上俏皮:“不過,你要小心了,如今我們位置互換,如果你這次考的比我好,說不定我會讓你也來個自證清白!
”
沈潮汐說完,便轉過頭繼續整理筆袋。
笑容瞬間爬滿了廖俊濤雙眼,他因為學習優秀,小學初中各跳一級,現在才是16歲的小男生,那種純粹的愉悅不摻一絲雜質。
這時,預備鈴響起,監考老師拿着塑封嚴密的牛皮紙袋進來。
兩天考試進行的很順利。
這次考題難度中等,沈潮汐除了語文,幾乎次次提前一刻鐘交卷,把一班考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靠!
數學這麼大題量她也提前交卷?
”
這次題目難易程度一般,但題量卻很大,就是為了考驗考生的答題速度。
尤其理綜考下來,連一班幾個尖子生都在喊娘!
“根本做不完好吧!
”
月考結束,學校統一放假七天。
沈潮汐回家依然與鐘離同行,兩人很默契的沒有談考試的話題。
鐘離問沈潮汐假期打算,有意要約她出去玩。
“我舅舅家要拆遷,已經租好房子,這幾天就搬家,我外婆要出院了,太忙顧不上出去玩。
”
沈潮汐已經将這幾天假期做好規劃,沒留出一點空閑。
鐘離聽了不無抱怨,想起再開學沈潮汐可能要住校,不能一起上學,她又說:“真讨厭,本來每天跟你一起上學,能天天看到美女,起床都有動力,你卻要抛棄我,留下我孤單一個人!
命苦呀!
”
沈潮汐看她,被逗笑:“你真有做演員的潛質,别這麼肉麻!
給你單獨做了學習計劃,夠意思吧,記得按照上面複習,你寒假的歐洲遊說不定還有救。
”
聽聞,鐘離朝沈潮汐抱拳,笑道:“你這份複習計劃我哥他們幾個都看了,說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
所以還是我桌桌對我最好!
”
鐘離撒嬌般抱着沈潮汐胳膊晃着,而後又想起一件家事,想找人傾訴。
“我大伯要回來了,他可是我們家族的傳奇人物,聽我媽媽說,我還沒出生,我大伯因為初戀背叛傷心出走,這些年一直在國外,除了偶爾回來探親,很少回來,這次不知為什麼說要回國定居!
……”
鐘離在車上跟沈潮汐絮絮叨叨的同時,有人也在聊鐘家大伯。
崇明公寓。
位于上京市中心,中心線地帶最豪華小區。
當初公寓樓初建,宋陽父親以其祖父之名命名。
小區占地面積不算大,隻有三棟,室内面積均在二百平以上。
對于上京寸土寸金地帶,能在這裡擁有一套這樣的公寓,絕對是上世紀老牌富豪家族才會有的資格。
第二棟公寓頂層,專建五米高露天玻璃房内,宋陽做東,請商江寒和鐘碩希喝茶。
“聽說鐘家大伯要回來?
”
宋陽向來是京圈太子爺裡的百事通,芝麻大的事都難漏他的耳。
既然有此一問,那消息九成不做假。
鐘碩希擡頭看他。
“消息挺靈!
上周辦了回國手續,在創城區買了套别墅,準備回歸祖國懷抱!
”
商江寒難得閑下來,這些天跟粘到聯衆主樓一般,跟一群老頑固打交道,讓他身心疲憊,這時抿唇不語,散漫将自己靠進真皮沙發,銜煙靜思。
鐘家大伯這人他也聽說過,上一輩的傳奇人物。
當年若非他挽救岌岌可危的鐘氏投資,如今上京城哪還能有鐘家排上号!
斜陽撒下,煙霧彌漫,茶香四溢。
正是适合閑扯淡的時間。
“那你爸要退居二線?
這幾年鐘氏他投入那麼大精力,合着你大伯一回來就要坐享其成?
”
宋陽雖有此一問,卻哪有一絲打抱不平,有的隻是幸災樂禍。
鐘碩希斜睨他一眼。
要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知道這貨的脾性,就沖這話得挨上一拳。
“鐘氏本來就是我大伯控股多,我奶奶是繼室,她來鐘家時我祖父和先夫人一起創辦鐘氏,我大伯繼承他母親的一半股份,無可厚非,這也沒什麼好争的。
不過,大伯回來似乎對鐘氏不感興趣,他成家了,說是人到中年,落葉歸根,想跟着他夫人安享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