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汐的獎杯還握在商江寒手中，她視線朝對方臉上略過，熱意不自覺攀爬上來。

　　喜歡嗎？

　　這問題她怎麼回答？

　　“謝謝！
”沈潮汐朝對方欠了欠身。

　　安全起見，一萬元的獎金後期會打到沈潮汐銀行卡上。

　　**

　　第三次月考安排在十月最後周四周五，沒有任何懸念，沈潮汐依然第一名。

　　她除了語文作文失分，其他幾科滿分。

　　轉眼已入冬月。

　　北方的天到了這個月已近零下，公寓也已經集體供暖。

　　冷熱交替之際，鐘離生病，被接回鐘家養病。

　　這幾天沈潮汐讓阿姨回家休息，她放學後自己做飯。

　　周三最後一節課上完，天空開始飄起雪茬雨，雖然不大，卻很猛烈，細碎的冰片打在臉上，像針尖在淺刺皮膚。

　　沈潮汐從電梯下來，左肩挎着書包，右手拎着一袋食材。

　　她從1201路過，竟意外見到對面的防盜門大開着。

　　上次知道對面可能要住商江寒，可一個月也沒見人搬進來，沈潮汐雖然好奇，可也沒打算去窺探别人家的隐私。

　　她路過1201門口，剛要轉身往對面走，這時有低沉的男生從裡面傳出來。

　　對方像是在打電話，回應的話不多。

　　“嗯。
”

　　很熟悉的聲音。

　　沈潮汐心頭一震，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未見商江寒，自從運動會後，據說他到外地出差。

　　“你給我……”

　　聲音到了門口戛然而止，商江寒左手握着手機放在耳邊，正準備伸右手去關防盜門，一擡眸便看到了校服外套着黑色寬大棉服的女孩。

　　四目相對！

　　聽筒另一側有人喚了一聲。

　　“三少？
”

　　聲音在靜谧的樓道傳進沈潮汐耳中，她朝商江寒莞爾，不便打擾她便轉身朝對面走去。

　　“先這樣，不用送。
”

　　随後商江寒挂了電話。

　　沈潮汐手指在密碼鎖按下指紋時，便聽對面防盜門發出清脆的咔吧聲。

　　她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男人細碎的腳步聲伴着低沉的聲音飄進她的耳膜。

　　“正好，下雨天沒法出門，蹭你一頓飯沒意見吧？
”

　　沈潮汐壓下心中悸動，打開房門将人請進來。

　　這是鐘離的家，她無法拒絕。

　　商江寒腳上穿着一雙黑色涼拖，他進門便直奔客廳，倒是沈潮汐需要換鞋。

　　換鞋之際，沈潮汐說道：“鐘離這兩天生病不住這邊，阿姨也放假了，我不太會做飯，商老師别介意。
”

　　換好拖鞋，沈潮汐便将書包和食材先放下，而後到廚房燒開水。

　　商江寒第一次來這邊，在大廳轉了一圈。

　　兩個女孩住的地方到處充滿溫馨，小物件很多，歸置還算美觀。

　　水壺裡的水本來就保持六七十度，很快燒開。

　　沈潮汐找出一個幹淨玻璃杯，又從茶盒裡捏了綠茶，沖好兩杯端出來。

　　她一出廚房門吓了一跳，商江寒竟然側靠在廚房門外的牆面上。

　　這個角度，她剛剛的動作能被一覽無餘。

　　臉頰沒來由熱起來。

　　“商老師，喝茶。
”

　　“嗯，”商江寒從她手裡接過一杯。

　　茶水滾燙，杯身卻隻是溫熱，避免燙手。

　　沈潮汐将自己的一杯放在餐桌上，打開冰箱準備做飯。

　　今晚，她原打算煮碗面湊合一下，可是加上商江寒就不能将就了事。

　　好在，冰箱裡還有一塊牛肉和雞胸肉。

　　保質期很新鮮。

　　“商老師，有什麼忌口嗎？
”

　　商江寒姿勢未變，他今天穿着一件藏藍色套頭圓領羊毛衣，下身是一條淺白休閑褲，整個人比平時柔和不少，一手插兜，另一隻手捏着那杯綠茶，用嘴在上面輕輕吹氣。

　　聽聞，商江寒墨眸看過來。

　　“上次不是問過了？
”

　　上次？

　　沈潮汐歪頭看他，清亮的眸底滿是疑惑，随後她想起那次在熙園西餐廳的談話。

　　“哦！
清淡點，不吃辛辣，不愛吃甜點？
”

　　沈潮汐确認一遍。

　　商江寒眸底深沉，看她的目光帶着探究，嘴角微微勾起。

　　“記性不錯，不過客随主便，按你的口味來吧。
”

　　按她的口味來？

　　沈潮汐想起她食材裡那瓶變态辣醬。

　　“嗯，我最近上火，也吃清淡點。
”

　　沈潮汐眨了眨眼，殊不知她這小動作已經出賣了自己。

　　半小時後，三菜一湯，外加大米飯已經擺上桌。

　　沈潮汐将飯菜端上桌才喚商江寒吃飯。

　　商江寒此時正在玩鐘離的手遊，通關到最後，他按了暫停，起身走過來。

　　做飯的間隙，沈潮汐已經脫掉校服，穿着白色棉質襯衣和黑白運動褲，外面穿着一件寬大黑底紅花的圍裙。

　　見商江寒走近，沈潮汐随手要解圍裙，不知為何，本來身後打好的蝴蝶結卻成了死結，她兩隻手背在身後解了一會，死結卻越來越緊。

　　“怎麼了？
”商江寒站在她身側發現異樣。

　　“打了死結，解不開。
”

　　女孩聲音柔柔的。

　　“算了，先穿着吧，一會兒再解。
”

　　沈潮汐揉了揉手腕，準備入座。

　　突然，胳膊被一隻大手拉扯，随着冷不防的慣性，将她拉進對方懷裡。

　　沈潮汐鼻尖在男人柔軟的羊毛衣料擦過，隔着薄薄的衣料，那股熟悉的木質香夾雜着新鮮草煙的味道直沖鼻腔。

　　“我幫你解，這麼大圍裙穿着怎麼吃飯？
”

　　圍裙是阿姨買的，她身形偏胖，穿在沈潮汐身上幾乎把她整個包裹。

　　沒有拒絕的機會，沈潮汐隻覺身體轉了半圈，後背已經與男人溫熱胸膛近在咫尺。

　　她低垂頭，輕聲道謝。

　　聲音綿軟，傳入商江寒耳邊，他手指像通了電流。

　　女孩身穿白色襯衣，雖然衣擺肥大卻遮不住她細軟的腰身。

　　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萦繞在身側。

　　不像某種香料的合成，更像是由内而外散發的魅力。

　　商江寒喉結輕咽，手下動作未停，很快便解開了死結，擡眸擦過女孩瑩白脖頸微微愣神。

　　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一種錯覺，瑩白皮膚上像是撒了一層粉光。

　　沈潮汐轉過身，将圍裙脫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手藝不好，商老師别嫌棄就行。
”

　　一頓飯，兩人吃的還算和諧。

　　他們并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

　　沈潮汐的手藝不能說多好，隻能用一般形容，倒是可以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