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台出來,沈潮汐便去了前面大廳。
觀衆席那塊專門給表演者留了空位。
沈潮汐出來早,卻找了靠後的位置。
正好坐在商江寒背後,隔着十幾個位置。
她剛坐下,擡頭看向舞台時,卻發現坐在第一排的幾位領導正朝她這邊看過來。
這個位置,确實隻坐她一人,其他人還沒來,沈潮汐不得不笃定,這幾雙眼睛看向的正是自己。
看她幹嘛!
舞台上的國風舞搖曳生姿,不比她看着精彩?
沈潮汐心裡泛着嘀咕,卻見大哥商江安朝她招了招手。
沈潮汐不過去不合适,于是站起身走了過去。
好在台上國風舞蹈,要求觀衆席燈光打暗,雖然不是那種辨認不出的程度,最起碼她的舉動不會引來太多人注意。
沈潮汐挪到第二排,正好坐到校長身後位置。
京大校長上任兩年,五十多歲,戴一副金邊眼鏡,看似學者,一開口說話,那種腔調一度讓人懷疑是個商人。
“商……沈同學,在學校可還适應?
”
沈潮汐微微帶笑,說了一句很适應。
接着便是誇贊她剛才節目表演的好。
他們聲音不大,簡單交流幾句。
沈潮汐跟商江安點了頭,經常見面沒什麼生疏感,然後她坐直開始欣賞節目。
餘光裡,男人側頭朝她看過來,沈潮汐想忽視都不能。
她朝對方豎了大拇指,唇語說了一聲衣服。
表示對那幾件旗袍的喜愛。
節目接近尾聲,沈潮汐看着時間不早準備撤場。
她悄悄從一排同學前面走過,趁着燈光暗淡出了禮堂。
進場時,沈潮汐的手機被門口學生暫時保管,她去取了一趟,出了大門,剛走到禮堂一側甬路口,便見斑駁樹影下一道高大挺拔身影等在那裡。
他一手插兜,一手把玩着車鑰匙,路燈光暈照在他的臉上,溫潤如玉的面龐顯露出來。
男人嘴角勾起,墨眸侵染在夜色中,像深不見底的漩渦。
而那少有的溫柔就回蕩在其中。
沈潮汐側眸,駐足!
她将手背于身後,莞爾一笑。
淡淡彩妝還停留在眉眼之間,婉約而迤逦,仿佛萬物都是她的烘托。
兩人對視數秒,都加大了那絲微笑。
男人寬闊的大手伸出來。
“走吧。
”
沈潮汐難得嬌羞,被握住手的一瞬間低眸,臉頰微熱。
身高的懸殊,男人沒有發覺,否則又是一頓調侃。
走出一段路,沈潮汐後知後覺,今日商江寒沒有開車。
“你的車呢?
”沈潮汐問。
“讓司機開走了。
”
“哦,那你手裡是什麼?
”沈潮汐去摸他手裡硬邦邦的東西,發現并不是車鑰匙,而是一枚深綠手玩。
沈潮汐拿着擺件在路燈下照了照,發現是塊玉料,觸手溫潤,質地純粹,一看便是上乘的種料。
沈潮汐斜睨他,竟不知這人什麼時候玩起了玉器?
一點不符合他的身份風格。
“你還有這愛好?
”
我竟然不知道。
校慶晚會剛剛結束,成群結隊的人從禮堂出來,沿着這條甬路回宿舍或者出校門。
甬路兩側燈光聚集,把道路和人都照得格外清晰。
沈潮汐和商江寒就這樣暴露在一群學生中間。
一起參加舞台展示秀的同學從他們身邊經過,有一人喊了一聲“沈潮汐?
”
語氣帶着上挑的疑問,不是認錯人,而是不确定沈潮汐和商總裁的關系。
沈潮汐朝幾人打了招呼,另一隻手想掙脫男人大手,卻被抓得更緊。
一層關系裡,起初想要隐瞞的是沈潮汐,隻是已經一年多,孩子都有了,沒有躲躲閃閃的必要。
“你們回宿舍?
”沈潮汐問。
“不是呀,我們去慶祝一下,剛剛指導員說咱們的節目評了一個最優秀,期末給加十個學分,值得慶賀一下!
沈潮汐,你去嗎?
你可是最大的功臣。
”
幾個女孩放慢腳步,雖然不敢靠得太近,卻不影響他們交談。
沈潮汐看了一眼腕表時間。
“我也想去的,隻是孩子要睡覺。
哦,我們家孩子才八個多月,晚上還要哄睡,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聚吧。
”
其實,沈潮汐跟幾個人認識也才兩三天時間,有些人的名字還對不上号。
“這樣啊!
”很誇張的一聲。
其中一層含義是稀奇于沈潮汐已經有孩子了,另外就是百分百笃定,沈潮汐竟然是商太太!
多麼驚人的發現!
“那還是孩子重要,”雖然很想問,家裡難道沒有保姆嗎?
難道富豪的帶娃生活不應該是撒手不管的狀态嗎?
隻是,她們可是不敢問出口。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聊着,很快便到了學校西門口。
其中一個女孩提議:“咱們建個群吧,共同走秀,又這麼有意義,算是有緣。
”
理由很充分,大家紛紛附和。
沈潮汐可不是煞風景的性格,掏出手機便加了其中一個女生的微信。
加完微信,沈潮汐給對方轉了兩千元。
“我個人原因不能參加聚會,這頓我請吧。
”
女孩猶豫片刻點了接收。
“下次聚會通知你!
”
不管是不是真的友誼,能結識确實是一種緣分。
回到家裡,果然商濯茗小朋友噘着嘴不高興。
哥哥姐姐知道晚上三叔三嬸不在家,吃了晚飯主動來陪着弟弟玩,可還是抵擋不住他對媽媽的思念。
沈潮汐接手淚眼婆娑的小家夥,擦着他噗嗤噗嗤掉落的眼淚珠子。
“媽媽學校有活動回來晚了,以後再出門帶着寶寶好不好?
”
小家夥很傷心,把頭靠進媽媽頸窩,蔫答答的打了個哈欠。
商江寒把商洛和思甜送回家剛進門,換鞋之際便看到平時小老虎似的兒子,此時小鳥依人的模樣,他走近去拉小家夥的小手。
放到平時,商濯茗最喜歡爸爸這個舉動,還會主動去拉爸爸的大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拽手裡。
卻不想,此時商江寒手指剛碰到小手手,卻被甩開。
商江寒:……
“他怎麼了?
生氣了?
”商江寒覺得好笑。
孩子每時每刻都給自己帶來不同的驚喜!
雖然被嫌棄,商爸爸依然樂開了花,用他的話說就是孩子有了心機,懂得生氣不理人。
沈潮汐腹诽,做了爸爸,遐想症也随之而來。
哄睡小家夥,沈潮汐到衣帽間拿換洗衣服準備去洗澡,卻一眼看到那件她幾小時前穿在身上的旗袍。
差點忘了,今晚商總豪擲百萬為紅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