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政華擡頭，就見門口的男人卷着一身冷冽的氣息踏進房間。

　　“喝一杯？
”厲上南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酒倒了兩杯。

　　殷政華接過酒杯抿了口，“這是怎麼了？
”

　　“沒事。
”厲上南坐進他對面的位置，視線掃過他面前的文件，“施列明去臨城了？
”

　　殷政華嗯了聲，“他跟那邊的負責人碰過面了。
”

　　“施家這是要大展拳腳了。
”厲上南轉着指間的高腳玻璃杯。

　　殷政華：“裴蔺辰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去？
”

　　“江市這個案子結束，”厲上南手指輕輕敲着扶手，“他應該就會去臨城了。
”

　　殷政華看着他，“夏音？
”

　　“她？
”厲上南輕輕晃着杯中的紅酒，“不過是個被我玩膩的女人，他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

　　殷政華抿了口紅酒，淡淡地看着他。

　　“睡覺。
”酒杯一放，厲上南起身往外走，“把人安排回去。
”

　　殷政華瞥了眼還剩半杯酒的高腳杯，挑了挑長眉，拿起手機重新在竹林小墅周邊安排人。

　　回到卧室，厲上南脫了衣服閉上眼靠坐在床頭，長指按着額頭。

　　緊皺的眉頭，顯示他此刻煩亂的心情。

　　眼簾重新掀開，他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下時東的電話，“石城的新能源項目進展得怎麼樣？
”

　　“還在議價階段，”時東跟他彙報情況，“土地租金這塊還沒确定下來。
”

　　厲上南慢慢地摩挲着手指，“拟份合同，把口頭原定的股份配比重新調整一下，羅氏占比降低十五個百分點。
”

　　時東：“多出來的這十五個百分點該如何分配？
”

　　“陸、殷、厲三家各分五個百分點。
”厲上南做着安排。

　　時東：“……這樣做，羅家會同意嗎？
”

　　厲上南呵了聲，“那就讓羅家繼續追錢提高占比。
”

　　“我知道了。
”時東應下，轉頭又問，“厲太太那邊？
”

　　厲上南抿了下嘴角，“這是厲權業的老婆，讓他自己處理。
”

　　“行，”時東說道，“那我就按你的吩咐起草合同。
”

　　厲上南嗯了聲，“羅家的那份合同，你先壓着，等我這邊的消息。
”

　　挂斷電話，他見時間已經停在十一點，按掉開關睡覺。

　　淩晨一點，鈴聲忽然響起，驚得他立刻坐起身，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碼，他沉着眼接了起來，“哪裡？
”

　　“厲總，”對面是一道刻意壓低的男音，“竹林小墅裡的人，她現在還沒睡。
”

　　厲上南皺眉，“現在幾點？
”

　　對面的男人：“淩晨一點。
”

　　“她在幹什麼？
”厲上南捏了捏鼻梁，沙啞的聲音卷着淡淡的疲憊。

　　男人：“她就坐在床頭，不關燈不睡覺。
”

　　厲上南嗤了聲，“知道了。
”

　　挂掉電話，他捏着手機又坐了會兒，掀開被子下床。

　　重新把衣服套上，拉開門徑直往外走去。

　　竹林小墅裡，夏音卷着被子神色緊張地坐在床頭，視線在窗戶跟門之間來回遊移，她現在根本不敢關燈睡覺。

　　一閉眼，她就覺得有雙眼睛盯着她，雙手也不敢伸出被子，就怕忽然從床底伸出隻手攥着她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