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在此地隻是暫住,陪陪周清雨後,就回竹林别墅那邊。
但感受到此地的别緻風貌後,張大川決定多留一段時間。
他易容成一個退休老頭的模樣,在此地跟那些村民一起生活。
為此,還專門讓周清雨弄來了一塊地,在這裡種了些蔬菜,又在田間養了些稻花魚,就仿佛最初在秀山村時那樣,過着最樸實無華的生活。
周清雨知道他在這裡,原本是打算過來陪他的。
但這個提議被張大川否決了。
且不說雨山清那邊的事務周清雨能不能忙得過來,他也不希望周清雨為了自己,而犧牲她自己的事業。
這小姑娘事業心可是很重的。
轉眼間,張大川就在這個小村子裡生活了将近兩個月的時間。
這天,正值周五。
張大川知道晚上周清雨會過來,便充當家庭煮夫,早早的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晚飯,用的食材都是他這些時日裡自己種的和養的,純天然,無污染。
就等着周清雨到來了。
不過,當門鈴響起,張大川解下圍裙搭在椅子上,起身去開門時,卻見到周清雨身旁還有一個出乎意料的身影——
周傲雪。
“能找到這裡來,肯定是清雨這丫頭主動說的。”張大川心裡了然。
對于周傲雪這個女人,張大川原本的觀感是非常複雜的。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和磨煉,他的心态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再次見到周傲雪,張大川對她已經沒有了厭惡,當然,似乎也沒有喜歡。
更多的,就是尋常熟人見面的感覺。
“是你啊,很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吧?請進!”張大川很平靜的同對方打招呼,同時側身讓開,請對方進門。
他知道周傲雪或許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但沒關系。
不過是偶爾見一面而已,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在周清雨的面子上,不論對方如何,他都可以泰然處之。
然而,令張大川沒想到的是,面對他這般心平氣和的邀請,周傲雪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肉眼可見的慌亂緊張。
她站在門口捏着衣角,臉頰莫名泛起一絲紅暈,支支吾吾了片刻,才糯糯道:
“好……好久不見!”
而後,便低着頭快步從張大川面前走過,徑直進入了客廳。
見此情形,張大川忍不住朝周清雨看了看,懷疑是不是這小妮子對她姐姐說過些什麼。
周清雨卻輕輕聳肩,笑着表示:
“這跟我可沒關系。”
她也跟着進了門。
張大川無奈,隻能将門關好,然後跟在這妮子身後回到客廳裡。
好在一桌子的飯菜都已經擺好了,頂多就是再添一雙碗筷的功夫,倒也不用擔心有什麼尴尬的氣氛,直接動筷子開吃就行了。
不過,有些東西一旦改變了,還是很容易能看出來。
就比如周傲雪在席間的态度和一舉一動,都顯得與當年完全不同。
上一次三人坐一桌吃飯時,周傲雪對張大川,雖說沒有橫眉冷對吧,但也是沒少嫌棄、說教,最好的狀态,也是冷冰冰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仿佛陌生人拼桌似的。
但這次,卻完全不同了。
她端着碗吃飯的姿态,顯得非常内斂文靜。
吃東西也是小口小口的吃,夾菜更是隻夾自己面前的。
雖然同樣不說話,可這種狀态,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
張大川不禁滿腦子疑惑。
想了想,他幹脆直接問道:
“傲雪,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如果有什麼麻煩需要我幫忙的話,直接說就是,不管怎麼說,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能幫我還是會盡量幫的。”
既然決定了要以平常心對待,那自然不需要遮遮掩掩了,有什麼直接問就是。
聞言,周傲雪愣了下,輕輕搖頭:
“沒有啊,我……我能有什麼事?”
張大川不解道:
“那你怎麼好像變了許多,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周傲雪正伸筷子夾菜,聽到這話,不禁又是一頓,随後抿了抿唇角,故做平淡的語氣,回答說:
“有什麼不一樣的,你如今是金丹大能,我雖然是藥神谷聖女,但也沒資格在你面前放肆,自然得收斂些。”
“如果你覺得我這樣不好,那我也可以恢複成之前那樣,隻要你别覺得我冒犯了你就好。”
嗯,這語氣對味兒了。
張大川微微點頭。
見狀,周傲雪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舉動,确實是變化太大了些。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她便有意做出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樣。
可殊不知,越是這般,張大川反而越覺得她有問題。
因為那種傲慢的姿态,顯得太刻意了。
不過既然剛剛已經問了,對方不願意說,張大川也不會傻乎乎再去追問。
想着反正也不會經常見面,就随周傲雪去了。
席間,張大川還是照常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對方閑聊着,談及這段日子他的情況後,周傲雪忽然問了句:
“往後你打算怎麼辦?繼續在這裡隐居清修嗎?”
張大川随口回答:
“肯定不會一直留在這裡,妖王宏昇和天靈界那邊人族的威脅還沒解除,或許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動身再次前往天靈界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如今這種狀态,隻是修煉的一種方式,并非是真的要隐居紅塵,不問世事了。”
聽到這個回答,周傲雪微微怔住片刻。
她嘴角微動,似有些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隐去了眼底的那一絲擔憂和莫名而來的失落,隻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而一旁的周清雨,臉上卻是流露出了濃濃的憂色。
“大川哥,你又要去異域啊?那……那你可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小妮子很是不舍,一想到不久後可能又要分别,或許又會是很多年都見不到人,她連食欲都沒有了。
晚飯的後半程,氛圍顯得要低沉了不少。
縱使張大川努力解釋,表示不會立刻離開,也無濟于事,沒辦法讓周清雨重展笑顔。
偏偏周傲雪這個當姐姐也不幫着勸、安慰,反而是一個勁兒的給張大川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