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緻命尖刀
江墨沉處理好了一切,來到師長面前做彙報工作。
師長看着他做的滴水不漏的報告,欣慰的點了點頭。
将報告放在桌子上,問了他一個問題。
“這從頭至尾我最好奇,是什麼人?
能夠把陳建春制伏關去北倉庫?
還讓他主動交代了那些,是用了什麼手段?
你小子,到底瞞了我多少東西?
”
江墨沉面對他最敬愛的師長,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您還記得,我入伍的第一次大清掃嗎?
”
“記得
江墨沉:“在那一次大清掃中,我救了一個人,他當時就生活在死人堆裡,啃野菜,把那些屍體一具一具掩埋進黃土
“他是個挖墳工?
”師長有理由懷疑。
江墨沉卻搖頭,告訴他殘忍的現實。
“在那裡,連狗都會吃人,您覺得有誰能全身而退?
”
“那到底是什麼情況,你給我細細的講!
”師長命令他坐下,而後拿起茶杯,給他倒了杯水。
江墨沉并沒有碰,目光也漸漸從師長的臉上失去焦距。
一段觸目驚心的回憶,也映入了腦海――
江墨沉第一次見餘弦,他确實用手挖開黃土,将那些屍體一具一具的掩埋。
當時他也誤以為餘弦是個挖墳工,便走過去将他帶離了那片被血染紅的海域。
江墨沉把他跟所有被營救出來的受害者一起送上遊輪,并宣布‘所有人獲得自由’之後,大家都在歡呼,雀躍、呐喊。
隻有餘弦茫然的站在人群中,他手裡捏着一塊壓縮餅幹,是江墨沉給的。
餘弦跳下了遊輪,走到他面前問:“我去哪裡?
”
江墨沉姿态清冷,反問:“你家在哪裡?
”
餘弦搖了搖頭,說他沒有家,也沒有家人,不知道該去哪裡。
江墨沉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便建議重新再将受害人數清點一遍,他的戰友快速核對了工作,發現受害人當中,根本就沒有餘弦這一号人物!
“他是這裡的原住民?
”
江墨沉的戰友們意識到這些,各個都非常激動。
要知道這裡的人可都是殘忍到極緻的大壞蛋,專做挖人内髒的買賣,就算死上一百回,都不能平冤魂!
衆人一起商讨着,要如何處置餘弦。
江墨沉餘光瞥到窗口飛掠開的身影,拔腿沖了出去,幸虧他出來的及時,餘弦聽說這些人要将他抹殺,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了船長,現下船線眼看就要脫離國家領海。
待進入公海,被他逃跑,想要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因為他不像戰友那般意氣用事,而是始終在冷靜思考。
江墨沉敏銳又及時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餘弦從上船到現在并沒有傷害到任何人!
還有他在死人堆徒手埋屍的舉動,讓人難以理解。
江墨沉隔着甲闆,跟餘弦對視。
他問道:“你為什麼要把那些人埋住?
他們是怎麼死的?
”
“不知道!
”餘弦内心起了防備,不再信任任何人。
江墨沉沒有一再追問,當戰友們出來想要以暴力壓制餘弦的時候,是他擋在了前頭,并在輪船靠岸後,倔強的将他帶回了家。
師長聽他講述到這裡,眼睛瞪得溜圓,當即說道:“你小子膽這麼大,連那種人也敢往家領,幸虧沒發生什麼事,要是有事……”
“若我不領,那麼當天死的就是我們全船的人!
”江墨沉冷聲打斷對方。
他對師長确實有尊重,但,輪到該拿主意的時候,他一向有自己的主見,也一直憑着内心的聲音去做事。
師長被他的話一下給震住了,激動的站起來:“你可知道,你當時所處的,可是野骁突擊隊,是我們特戰隊的前身!
”
一整支部隊打不過一個人?
師長覺得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江墨沉始終臉色冷峻,凝重的望着師長的眼睛。
“他掩埋的那些人,就是他殺的,一支從小培養的殺手組織,總共一百四十人,他們各個身懷殺人絕技,餘弦能從他們中間殺出重圍,百分之三十靠頭腦,百分之七十靠本事!
”
江墨沉跟師長都知道,殺手訓練有多麼殘忍。
每一個頂尖殺手培育出來,都踩踏着無數同伴的屍體,他們手染鮮血,沒有情欲,就像是獵人手裡磨得鋒利的一把刀,獵人指向哪裡,他們就刺向哪裡。
“這樣的人,離開離開我們的國土,待化作尖刀時,最狠的一擊,很有可能刺向他的祖國!
”
師長就像是突然茅塞頓開。
他看着學生挺拔的背脊,那筆直有力的脊梁骨,撐起來的,可不隻是百花城這麼一小片天地。
“所以,你将他留下,是想……”
“沒錯江墨沉承認他的目的,也不止一次對餘弦提起過。
但餘弦說,除非哪天他做了頭領,他才願意赴湯蹈火。
否則他甯願當一輩子賞金獵人,可以像風一樣自由自在。
“那你怎麼還不把他帶過來?
”師長迫不及待的問。
江墨沉莞爾,眼底流過勢在必得的光。
“快了,他一定會來。
蘇凝雪見到江墨沉,又是兩天後了。
她也在新聞上看見了陳建春被捕的消息,得知自己安全,便恢複了正常出行。
傍晚她從市場買了西瓜回來,聽見後面傳來引擎聲,立刻就轉頭看去。
果然是江墨沉!
此處距離家還有一段路,江墨沉将車停在路邊,車門正對着她。
“上來
蘇凝雪坐進副駕駛,打眼一瞅,發現他又瘦了。
“最近在減肥呢,江營長?
”蘇凝雪故意逗他。
整天闆着一張冰塊臉,就不能笑一個!
江墨沉掃了她一眼,冷飕飕的眼神,往她頭上潑了一盆涼水,更像在嘲諷她無聊的冷笑話。
蘇凝雪撇了撇嘴,換了個溝通方式:“好容易回來一趟,江大爺點幾個菜吧?
我答應爺爺今晚下廚,算你有口福
江墨沉依舊默不作聲。
蘇凝雪略有點兒不滿,正要開口抱怨他冷漠的态度,從他清冷的眼神盡頭,看見站在江家大門口的女人,正梨花帶雨的被一群鄰居圍着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