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分明是謀殺
蘇凝雪上輩子就是個運動殘廢,别說遊泳了,但凡跟體育沾邊兒的項目,她一樣也不行。
掉落水中她本能的撲騰起來,不小心喝了兩大口水,胸腔被擠壓的感覺,就像在死亡線走了一個來回。
終于掙紮着漂浮到水面,模糊中,她看見江墨沉兩手叉腰,眸光冰冷的睨視她。
這分明就是謀殺!
再一次沉下去,蘇凝雪以為自己要被淹死,岸邊上的江墨沉身形利落的下水,手臂勾着她的脖子,使她的頭漂浮在水面上。
蘇凝雪被嗆得快要咽氣,兩隻眼睛憋得通紅,淚水跟河水混合在了一塊兒。
她生怕江墨沉就這樣松手将她丢下去,她憋着委屈,一聲也不敢鬧。
然而……
“閉氣!
”
男人的低沉的嗓音剛落,咕噜一聲,蘇凝雪就這樣被丢落水下。
身體趨于本能做出反應,她閉上了嘴,連同呼吸也一塊兒停止,但四肢還是不停的踢蹬。
“身體放松,兩隻腳踩水男人的嗓音在水中并不真實,但她可以聽見,剛要照做,她憋氣卻到了極限。
江墨沉看見她又要沉下去,一隻手拽着她的後領,将她拎了起來。
“咳咳,咳……”蘇凝雪在空氣的刺激下,不停的咳嗽。
江墨沉冷着臉,眉頭緊皺,看見水從她打濕的發絲滴落,滑過臉頰,再沒入……
經過剛才那一番折騰,蘇凝雪襯衣的扣子開了部分,她雙手抹去臉上的水,兩顆黝黑的大眼睛含着怒,雙頰鼓着,擡起手,揪住江墨沉的兩隻耳朵。
兇狠的磨着小牙:“江墨沉,你再把我丢下去,我就咬死你!
”
“呵,是嗎?
”上一次她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是蘇凝雪第一次聽見他笑,但,聽着卻更讓人毛骨悚然,還不如不笑。
“你……”話還沒說完,江墨沉竟然帶着她一起沉入了水下。
蘇凝雪下意識憋氣,她的兩隻手被他拽着,帶動着向前方遊動。
這樣的狀态下,她更能切實的感受到水的浮力。
江墨沉沒等她憋氣到極限,就将她拽上水面。
他冷靜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下水之後,還按照剛才的方式,用腳踩水
他是真的在教她遊泳,并沒有想要她的命。
意識到這一點,蘇凝雪沒有剛才那麼恐懼,因為看進那雙堅毅的眼睛,靠着他渾厚結實的肩膀,想起了他的身份。
是啊,他是軍人,保衛祖國和人民是他的使命,是值得信任,且有擔當的男人。
蘇凝雪雖然還有些生氣,卻沒有再反抗。
瞪了他一眼,蔫頭巴腦的點頭。
江墨沉做事雷厲風行,溝通完又帶她沉入水底,這次蘇凝雪比上回的狀态好很多,心裡沒有壓力,一下就學會了踩水。
江墨沉松開她的手,蘇凝雪也沒有驚慌失措,知道他就在身邊,試着按照他的方式揮動手臂,竟然真的能在水下潛泳……
時間慢慢過去,蘇凝雪在水下遊了好幾個來回,終于體力不支沉了底,江墨沉才肯放過。
拽着她的領子,像小雞仔一樣拎上岸。
蘇凝雪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兩手抱着膝蓋蜷縮成了一團,她哭起來的時候很安靜,兩隻眼睛紅的像小兔子,沒有歇斯底裡的喊叫,也沒有狂躁的抓人打人。
越是默默無聲,她的樣子看起來,越招人憐。
江墨沉坐在她的對面,薄唇緊抿,眼底的暗色的光,越發顯得意味深長。
臉明明就是那張臉,甚至連狼狽都跟那天一般無二,可他就是能夠斷定,她不是‘蘇凝雪’。
他之所以帶她來學遊泳,其實也是想确認這件事。
一個人在相同的險境下,反應也該相同,要麼直接絕望崩潰,反應比第一次還要嚴重。
可是她沒有,甚至還給他信任,在他的指導下照做。
這說明,她的内心很強大。
‘蘇凝雪’如果擁有這樣一顆心髒,當初是不會跳河的,這本身就自相矛盾。
江墨沉想通不過片刻,對面的人兒一直哭個不停,無聲流淚的小臉,看得他沒緣由的心煩。
“别哭了他冷冷的命令。
下一秒,蘇凝雪擡起通紅的眼睛,癟着小嘴兒,顯得模樣兒更嬌弱了。
松開的領口她也渾然不覺,光是委屈就夠她賣,那脖頸下面乍洩的光景,讓江墨沉坐不住,起身拽着她走。
蘇凝雪哪裡還有勁兒?
走了兩步就摔倒,掙脫之後繼續抱腿流淚,犯倔不肯走。
江墨沉伸手,被她打開,再伸,再打,如此反複兩次,幹脆撈着她的胳膊,把她橫着抱起。
“放開我!
”蘇凝雪騰空後,雙腳踢騰。
不過也就跟在老虎面前掙紮的小貓一樣,壓根就沒什麼勁兒。
江墨沉完全不受影響,連說話的底氣都那麼足:“老實
蘇凝雪被他放在後座上,接着,身上就被丢了條毛巾。
江墨沉的臉冷冰冰的,态度更是跟他那身腱子肉一樣梆硬。
“擦幹淨
蘇凝雪要不是需要,真想把毛巾扔在他臉上,裝什麼裝!
大抵是原主訛婚這事兒讓她始終在江墨沉面前矮一頭,咽下這口憋屈,三下五除二的将頭和臉擦幹,衣服早就濕的貼在身上,但現下也沒有換的,把掙開的領口系好,一路堅持到了家。
吉普車駛進院子,兩位老人在堂屋聽廣播,并沒有出來查看情況。
蘇凝雪下車徑直往屋走,趕在江墨沉進門之前,把門‘哐’一聲帶上。
“别進來,我要換衣服!
”
好在河裡的水不髒,在裡頭撲騰半天相當于洗了澡,蘇凝雪換上幹爽的衣服,将濕漉漉的頭發用皮筋兒捆在頭頂。
“好了嗎?
”江墨沉清冷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蘇凝雪掀開被子鑽進去,沒有好氣:“進來
房門打開,蘇凝雪無視男人光着的上半身,直接開口:“你折騰我一上午,現在我沒力氣做飯,中午你們自己安排,我要睡覺,别吵我!
”
說罷,她就躺了下去,并翻身留給江墨沉一個倔強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