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弦的胳膊動了動，許婉若見他安靜下來，趁機抓住他的手。

　　“餘老師，我們去醫院

　　“不去……”餘弦艱難的開口，每一個字，都宛若從齒逢中擠出來一般。

　　許婉若擡頭看着他，他的眼神似乎恢複了一些清明，又似乎沒有，朦朦胧胧的光，蟄伏着許多伺機而動的危險。

　　仿佛是一隻不安躁動的獸，随時都有可能失去理性。

　　“那我需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好過一點？
”許婉若問道。

　　餘弦額頭上的青筋暴凸，手臂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肩膀上的傷口因為剛才的碰撞，又隐隐泛出了血色。

　　“你，回去……”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總會有辦法的，是不是我給你上的藥，有副作用？
”許婉若關心的問。

　　餘弦似乎根本就沒聽進去，他弓着身體，猛地擡頭，眸光鎖定在許婉若的身上，雙眼中再次，失去了理智。

　　砰！

　　客廳裡，擺放在架子上的花瓶被他揮落在地上，瞬間就變得四分五裂，屍骨無存。

　　許婉若被吓了一跳，震驚的後退了兩步。

　　餘弦閉着眼睛，不去看她的臉，用手指着樓上。

　　“滾！
”

　　一聲滾，讓許婉若渾身上下的叛逆細胞都被激活。

　　她氣沖沖的來到餘弦面前，蹲下來說道：“我就不滾，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

　　“别後悔……”

　　餘弦的聲音落下，許婉若就被他按着手臂，給直接壓在了身體下。

　　她掙紮了一瞬間，就沒了聲音。

　　因為餘弦惡狠狠的用手掐住了她脖子，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克制，像是到了極限。

　　“你不滾，我滾！
”餘弦猛地放開手，跌跌撞撞的奪門而去了。

　　因為他跑的太快，許婉若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他的影子。

　　……

　　餘弦在路邊找到了一個電話亭，離開許婉若後，他的狀态好了很多。

　　當然也得虧了他強大的自制力，事項他幼年硬生生的從死人島上拼殺出來，後來做了賞金獵人，過程中面對着許多誘惑，但凡他沒點兒自律，早就跟那些同行一樣，被報複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喂？
”

　　聽見聽筒那邊傳來說話聲，餘弦艱難開口，報了自己的位置。

　　二十分鐘左右，一輛神秘的，沒有拍照的吉普車出現。

　　從車上下來的兩個黑衣男人，将餘弦攙扶進了車裡。

　　“老大，餘先生狀态很不好，我們直接去醫院吧！
”

　　“不去！
”處在渾噩中的餘弦，竟然還知道反抗。

　　不過說完這一句，他就沒動靜了，太陽穴的血管突突的跳，他的手攥的骨節發白，指甲也陷進了肉裡，有血從掌心擠出。

　　“老大，真的不去醫院？
餘先生這狀态不妙啊！
”

　　坐在前面駕駛室開車的男人，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嗤。

　　“哼，不管他說完，他就掉頭朝着一個方向進發。

　　“老江……”後座上的餘弦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竟然又折騰起來。

　　他想用手去制止江墨沉的方向盤，及時被王天明跟王天來抓住，給硬按了回去。

　　“餘先生，有病了咱們就去醫院，有啥的，你聽老大的準備錯，老大又不會害你

　　“就是，餘先生，您快老實點兒，瞧您那兒難受的，唉，我看着都替你疼的慌！
”

　　王天明跟王天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氣的餘弦從齒逢中擠出一句：“他媽的，丢的敢情不是你們的臉！
”

　　“噗，餘先生，都什麼時候了，您還在乎面子呢，保命要緊啊！
”

　　王天明說着，看向餘弦反應異常的地方。

　　潛意思就是保他作為男人的第二條命……

　　王天來附和：“是啊，餘先生，你就聽我大哥的吧啊，再耽誤下去，你的命根子要是保不住，下半輩子不是毀了麼？
”

　　餘弦：……

　　操！

　　……

　　總之甭管餘弦樂意不樂意，還是被江墨沉給帶到了醫院。

　　王天明跟王天來硬按着他，進了病房，讓醫生給他檢查。

　　然而醫生給他化驗了血液，眉頭緊皺的來到病房。

　　告訴他們：“我在這位先生的體内發現了至少十種違禁品，這樣的情況，我們院恐怕處理不了，得去中京

　　王天來下意識驚呼：“去中京？
這麼遠的道兒，餘先生那玩意兒不是得涼了嗎？
”

　　王天明疑惑：“餘先生到底是怎麼弄的，咋就把自己給折騰成了這樣呢？
”

　　江墨沉考慮的則是，還有兩天就要出任務了，餘弦在這個時候出現問題，并不利于他們。

　　“去中京江墨沉下令，讓王天來當天晚上買了最近的火車票，一路将餘弦護送到了中京市最高級醫院。

　　……

　　時間一過就是兩天，許婉若從餘弦那天離開，始終沒有等到他回來。

　　她提心吊膽的，飯吃不下，覺也睡不好，就連工作也是常常丢魂兒。

　　“老師，許老師？
”蘇凝雪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昨天江墨沉與餘弦等人出任務，她被允許短暫的出來走走，但身邊也被江墨沉安排了專員保護。

　　之所以來找許婉若，也是餘弦的托付，讓她幫忙過來傳個話。

　　許婉若被蘇凝雪喚回思想，見是她站在面前，一下站了起來。

　　“你來了？
”

　　“嗯，許老師，看你臉色不好，最近是不是都沒好好休息？
”

　　“休息什麼，天天事情太多，根本就睡不着，蘇凝雪……”許婉若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心中的猜測：“你的愛人，跟餘弦是不是同事？
”

　　“你認識餘弦？
”蘇凝雪突然想起來，有一天打電話給餘弦，就聽着對面的女聲耳熟，想來就是許婉若了。

　　“不好意思許老師，我丈夫的工作需要保密，任何他或者他同事的身份信息，除了重要的直系家屬，都不能透露

　　蘇凝雪看似在否認，實際上，已經公式化的答複了許婉若。

　　因為她不是餘弦的直系家屬，所以沒有知道的權利。

　　“好吧，我明白了，那他去哪裡了，是不是也不能說？
”

　　“嗯蘇凝雪點頭。

　　許婉若又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還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