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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天下最可憐最委屈的人

第一鳳女 十二妖 2323 2024-09-26 14:39

  陳金福哆嗦着趴伏在地,痛哭流涕,直喊自己冤枉。

  北茴冷聲道,“擡起頭,看看是誰指使的你!

  陳金福連頭都不需要擡,就哭訴起來,“是大姑奶奶!
也是她教小的進屋之後要模仿起少爺說話……小的就……”

  “好了!
不必說了!
”北茴打斷,“帶下去!

  陳金福連連磕頭,被帶下去的時候,因驚吓過度還尿了一地。

  一時間整個厚德堂充斥着難聞的尿騷味兒,衆人都捂住鼻子嫌棄得不行。

  時安夏便是看向南雁,發現她也皺着眉頭捂着鼻子,身子還嫌棄地往邊上側了側,不由得嘴角微揚。

  再看向一臉呆滞的時婉晴,時安夏淡淡地問,“邱夫人還有什麼想要狡辯的嗎?
我可以為你答疑解惑,讓你死個明白。

  時婉晴說不出話來。
人證,物證,每一樣都是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

  其實這種事哪家後宅沒幾起?
她在彙州邱家時,比這做得狠多了。

  就算她婆婆逮到現形,也是随意糊弄過去,誰會真的人證物證擺到族老們面前控訴?

  隻有時安夏!

  隻有時安夏啊!
她恨透了這個侄女!

  忽然一聲凄厲的哭聲響起,仿佛是這天下最可憐最委屈的人,“那我呢!
我難道不是你表妹嗎?
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要毀我清白,你讓我今後如何做人?
我還沒滿十六歲,我還沒議親啊……嗚嗚嗚嗚嗚……”

  邱紫茉悲痛欲絕,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禍不及兒女,那都是我母親的主意,為什麼你要害我?
為什麼啊?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美人散’的藥粉,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把鍋甩得幹幹淨淨!
真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她才是最無辜最可憐最受害的人。

  時婉晴呆滞地看着女兒當着這麼多人把自己賣了,心像是被挖了個洞,洞裡流出了血,越流越多,多到她感覺一陣窒息。

  時安夏平靜地笑了笑,“有一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看來說的就是你了,邱紫茉!
”說完朝北茴看了一眼。

  後者會意,又帶了一人上堂來。

  邱紫茉隻覺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

  那是益香院的粗使丫環小桃,原是在溫姨娘院裡當差的,因性子笨,總受嫌棄。
她是上次清算中薔薇院少數留下來的人之一。

  于素君本想将她充到其他院去的時候,時婉晴回京了。

  匆忙間,于素君就把小桃派給了時婉晴。

  時婉晴自己帶了得用的下人,又使銀子買了些丫環小厮,就更用不上小桃了。
但她也不想把小桃退回去,便将其放在外院專事灑掃。

  北茴問,“小桃,你說說,那晚你聽到了什麼?

  小桃低着頭回話,“那晚聽說夫人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暈倒過,廚房就炖了參湯準備送進屋。
那會子找不到念珠和念月兩位姐姐,奴婢就端着參湯守在門外侯着,等念珠姐姐她們送進屋去。
奴婢隐約聽到夫人說要讓紅顔姑娘敲登聞鼓,是紫茉姑娘說敲登聞鼓沒用,不如拖着起少爺不讓他出門考試。
夫人問紫茉姑娘有什麼法子,紫茉姑娘說給紅顔姑娘下藥,然後找個跟起少爺身型差不多的男子毀她清白……”

  待小桃陳述完,時安夏問,“邱紫茉,你的清白是清白,紅顔的清白就不是清白嗎?

  “她怎麼跟我比!
怎麼跟我……比!
”邱紫茉驚恐地瞪大雙眸,嗚嘤一聲堵在喉間。

  時安夏鄙夷地看她一眼,“邱紫茉,你真是死性不改,豬狗不如!
說吧,你還要狡辯什麼?
繼續啊!
我可以繼續給你找人證物證。

  她想起什麼來,拿出一塊雪白的方巾交給魏采菱,又叫人把碧嬌押上前,問,“我嫂子繡給我哥哥的巾子怎麼到了你們手裡的?
一朵菱角花,一片雲朵,也能成為你們構陷我哥哥的證物!

  碧嬌趴伏在地,發現面前有一灘濕漬後,立刻又退了幾步跪在地上,忍着惡心回答,“是在靜安茶館的時候,紫茉姑娘叫奴婢偷了魏姑娘的方巾。

  邱紫茉:“……”就很絕望。

  至此,整個陰謀水落石出,再無存疑。

  時婉晴母女也不再狡辯,隻怕再狡辯,又多出幾個人證物證來……麻木了,心氣兒也就委頓下去。

  堂上交頭接耳,老侯爺面紅耳赤。

  家裡出了這種羞死先人的事,使得老侯爺又一次想到,為什麼自個兒孫女辦事就不能捂着點私下裡解決?
非要把侯府後宅私事擺到台面上,讓族老們看笑話?

  這讓他很沒面子,很羞愧,無顔面對列祖列宗。

  但他不敢提出反對和責難,因為他雖然是建安侯府的老侯爺,但顯然已不具備話語權。

  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侯府的破爛就是靠這孫女在縫縫補補。
所以更怕的是,一旦他搶過話語權,人家就撂挑子不幹了。

  他活了這一輩子,也就這幾天才光鮮一點。
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外嫁的女兒跟孫女生出嫌隙來。

  他已經從心底同意将時婉晴除籍,再不要這個女兒。

  唐楚君卻想的是,這種事情不該讓女兒背負。
女兒還未及笄,還未出嫁,小小的肩膀怎能扛得下這些重擔?

  說到底,還是她不夠強,太弱了,撐不起兒女頭上的天。
如果不是女兒及早将時婉晴的陰謀扼殺,今日她兒子就得遭殃。

  就算出了這道門去考試,但身上背負着辱人名節的罪名,又哪有心思考得好?
又如何面對魏姑娘?

  于素君臉色更是肅穆,第一次感受到當家主母的重擔無法承受。

  這些本來該是她有所警覺的事,卻讓一個未及笄的姑娘替她扛下所有。

  就,很羞愧。

  時安夏擡起澄澈的雙眼,看着座上長輩們,“還是那句話,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時婉晴不顧手足之情,不念家族榮辱,無中生有,心生嫉妒,穢亂後宅,阻人前程。
試問族中還有女兒能活得自在過得安穩嗎?
還有男兒能專心讀書考取功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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