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令政的神色見見沉落下來,他垂着眼眸,南绛看不清。
南绛還在開開心心的說着:“剛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能跟你這樣,我想着,你喜歡我,我也不反感你,過日嘛,慢慢培養感情,東陵跟阿姐也是這麼說的。
要找個本身就很好的人,不能找個隻是對我好的人。
我覺得你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
雲令政捏着勺子給南绛盛湯的手,一點點握緊,可是因為他雙手受損,又用不了太大的力氣,疼痛伴随無力襲來,他眼底的神色愈發深冷:“是嗎,你覺得我本身是很好的人?
”
南绛一無所知,還開心的跟眼前的“蕭天策”說着:“是啊,你是很好的人,你不介意我的過去,不介意未來我們何去何從,你願意為我來到這裡,冒了很大的奉獻,為了我付出了那樣多。
這段時間你的照顧,我真切的感覺到了你的愛意,不是沖動的。
”
南绛未曾看見,雲令政的臉色越來越差。
她還在說着“蕭天策”的好,那一臉開心無憂無慮的樣子,是他想要給予的,也是他想要見到的,可是他心疼了,因為他在為蕭天策做嫁衣。
隻要蕭天策活着,或者說自己哪天洩露,那今天的算計會成倍的反噬到他身上,讓他萬劫不複。
忽然間,雲令政端着燙轉身,看着南绛時,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似乎在宣誓,又像是在告訴自己:“南绛,我甘之如饴。
”
他心甘情願!
隻是這世上,再無後悔藥了。
他隻能盡最大的力量,讓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南绛還是他的,隻是他一輩子要用别人的身份來活。
可他又能活多久?
看着開心的喝湯的南绛,雲令政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藥,還沒有戒掉。
而這幾日,藥瘾越發的大了。
沉思之際,外面傳來了聲音:“大人!
”
雲令政安撫了南绛讓她好好留在裡面,自己且出去,就看見封辭身邊的人站在門口:“有話就說。
”
他帶着人到了廊下,目光看着南绛那個房間。
“奉天城起了疫病,現在官員百姓,世家大族的人,無一幸免。
”蒙面語氣急促,雙眸發紅。
雲令政才瞧了一眼,便知道這人也是染上了,這是特意來傳染自己的。
至于為什麼……
他再次看向了南绛的那個屋子。
“所以呢,跟我有什麼關系?
”雲令政安然坐下,看着蒙面:“你們費盡心思讓我跟大周西洲水火不容,讓我跟親人反目,我來到這裡,原本打算一搏,結果你們誰也不信任,将我囚禁在此處。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我能醫治?
”
“大人,您身邊的巫族聖女,可出力!
”蒙面實在是受不得了,半夜癢的跟什麼一樣,白天又像是被火炙烤。
他直直跪下:“現在奉天城已經淪陷,就連你的妹妹也……”
“她壞了我的好事,我殺了她的一雙孩子,我們可不是什麼兄妹。
且她本事厲害的很,我隻擔心她死不了,可不擔心她不會死在這一場災禍之中。
回去吧,我無能為力。
至于你口中的聖女。
她憑什麼又能醫治就連你們醫門之中的人都棘手的事,裡面不是還有一個大巫醫麼?
”雲令政睨了一眼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