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辭突然愣住,馬上沒有辯駁:“那是天牢,起了大火,不可能有人活着出來。
而且當晚我們的人将那裡看得死死的,就算是一隻蒼蠅也不能出。
還有那個景昀,他那一刀,的确是插進了心髒的位置。
”
封疆垂眸,遂冷笑開來:“是麼,刀子都插心髒的位置了,那個叫景昀的還能活着,是他命大,還是雲令政,他有心放過?
”
封辭面色凝固。
還要說什麼,就聽見兄長問:“嬴棣的屍體最後可找到了,可有找人查驗過?
”
“查驗過了,的确是嬴棣。
”封辭深吸一口氣,已經忘記了跪着的不适,隻想要跟兄長證明,自己有這個能力為他辦事:
“哥,我知道咱們這一條走的有難有險,所以仔細的很,不敢懈怠,生怕稍有不慎,讓你大業傾塌。
我也知道,一步是錯,步步是錯,那雲令政我還沒有完全信任,帶回來了,若是你不放心,我現在就去弄死他,左右,我們南漢,不缺能人。
反正少了一個雲令政,是大周的損失。
”
起初聽見雲姒他們為了南绛跟雲令政鬧到那個地步的時候,封辭隻覺得可笑。
一個女人而已,哪怕是皇家公主,也會淪為政治的犧牲品,區區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巫族女,哪怕是聖女,又如何不能當做籠絡重臣的工具。
有用的自己會力争上遊,沒用的,隻能被利用,在雲姒他們手裡,還把巫族女保護起來了,真是可笑至極,怎麼不把黎明百姓也保護起來,因為不是他們親近的朋友家人嗎?
大周虛僞,這一直是封辭的印象!
封疆垂眸一笑,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明日,讓他來見我吧。
”
封辭拿不準兄長的意思,卻也沒有再問。
隻見封疆起身,才聽見他一句:“起來吧。
”
便有人上前,前來攙扶了。
封辭心中無怨無悔,隻問:“那個雲姒……”
“讓她現在來見我。
”
-
南漢臨水,風吹來一陣都是濕濕潮潮的。
主院跟前種了不少的翠竹,一陣風撩動過去,搖碎了一地陰影,撲簌簌地響。
雲姒身上的光斑一點點交錯,打量了這壓制的主院。
不單單是這主院,整個府上下,一桌一椅,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按照女主人的喜好來的,就連封疆這裡也不例外。
收回眼,雲姒已經到了正廳前。
“久違了,雲大人。
”
主位上,男人将茶盞放下,語氣淡淡,不親近,也不冷漠,恰到好處的陌生疏離。
他稱雲姒一聲“雲大人”,而非攝政王妃,冠以霍慎之的名。
多是因為他的顧禾凝。
因他見過顧禾凝想要在男子權勢下站起來的樣子,他知不易,且更需勇氣。
如今見同位女子的雲姒也如此,是在他眼前赢了體面跟尊重的。
雲姒且未曾探知這些,隻看着點對方絲毫不顯山露水的目光,大約是上位者習慣性地隐藏着自己,她也不再探究,直接開口:“我已來到這裡,不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