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一臉迷惑地看向了陸鶴:“隻是說那邊的院子被燒了,王府燒成了這樣,自然就影響了兩天之後的成婚。
你是怎麼就聯想到了北涼公主被燒沒了的?
”
陸鶴疑惑地看向了霍影,滿臉都是:難道不是嗎?
霍影現在都不太想要搭理這種人。
這是什麼腦子,比誰都敢想。
雲姒跟着一起轉移到了合适的地方。
在偏院的霍臨烨躺了許久,也早早睜眼了。
出來時看見了雲姒緊跟在九皇叔身邊,那副緊張的樣子,叫他忍不住蹙眉:“我的傷,可是她幫我包紮的?
”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雲姒就算是進門,都是拿了東西就走的。
烈風看着如今的霍臨烨,不忍說實話,隻道:“雲姒還是關心主子你的,一切都是親力親為。
主子,咱們快走吧,這風大,火勢兇猛,要燒到這裡來了。
”
滾滾的濃煙伴随着火光,籠罩起了整個九王府。
所到之處,所有婚禮要用的彩綢,全部被燒得一幹二淨。
等到天近黃昏之際,這一場火,才逐漸地消退。
九王府成了廢墟,唯一能入住的,便是一個偏僻的西院。
雲姒坐在昏迷之中的霍慎之床前,看着窗外的狼藉跟消退的濃煙,忍不住問霍影:“我去看過了,李善慈那邊的火,充其量燒半個王府。
你加了一把火,借着風把整個王府燒沒了,現在隻剩下這個偏角,等九爺醒來,你怎麼交代?
”
“我家主子賜我姓霍,他說,這霍不是皇族霍姓,是他霍慎之的霍。
”
看似答非所問,卻是在告訴雲姒,他跟在霍慎之身邊的非同一般。
霍影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維護好主子的一切。
“且,這火是那兄妹先開始的,就算是我不加把火,今天的風,再加上王叔手下的人手,這火,也要把九王府燒成零碎。
”
雲姒看着霍影的目光,忍不住多了幾分崇敬。
怪不得,霍慎之能把自己的底都交給霍影,那婚書,隻怕除了霍影,不會再有别人知道了。
“雲姒!
”
門口,被燒傷的李豫氣喘不止,扯着門框朝着雲姒喊:“救救我妹妹!
”
身為醫者,能拒絕病人的求醫嗎?
不能!
更是不能帶着個人的情緒去處理病患,這是為醫者的最基本素養。
雲姒掩去眼底的神色,起身:“帶我去。
”
九王府門口,圍觀的百姓開始慢慢散去。
李善慈燒傷了手,捏着被燒得隻剩下一半的半封信,看着自己婚禮的彩綢,所有的裝點,都成了灰燼。
“為什麼會這樣啊……為什麼會這樣!
”
李善慈忽然捂住了頭,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雲姒!
”李豫沖過去扶住開始抽搐的李善慈,朝着前面不緊不慢來的雲姒大喊。
“把人放在地上,躺平。
”
清晰的聲音,沒有半點慌張的情緒。
李豫快速吩咐周圍的人用帳幔把周圍圍成了一個圈。
雲姒跪坐在李善慈跟前,聽着她劇烈的心跳跟手足都不受控制的抽搐擺動,确定這是太過激動引起的神經反應。
把一支鎮定劑注射進去,很快,從未用過這種藥的李善慈,馬上就開始平息下來。
“妹妹,你覺得好些沒有?
”
李豫上前,就要扶起李善慈。
雲姒出聲阻止:“等她恢複過來再動她,免得她因為激動,血壓過高,引起其他病症發生。
”
其他病症……
李豫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雲姒是大夫,想必,是因為這次察覺到了自家妹妹有另一種病了……
“哥哥……”李善慈深呼吸着,從地上伸出手。
在雲姒的授意之下,李豫這才敢攙扶起她。
帳幔撤開,李善慈轉頭重新看着廢墟一般的九王府,忍不住哭出聲:“怎麼辦,明天過後,就是我跟慎哥哥的婚禮了,我們的婚禮,還能舉行嗎?
”
李豫一時啞然。
王府燒成了這樣,還怎麼舉辦婚事?
皇帝賜給的東西,所有的裝點,全部成了灰燼,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李豫的表情,李善慈哭得泣不成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别哭了!
”煩死了。
雲姒真是忍不住,嘴巴比腦子快,吼了一句,也不想要就此閉嘴,真是看不下去,淡定不了:“怎麼會這樣?
你問問你自己怎麼會這樣。
你們玩兒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玩火?
你哭?
應該哭的是住在九王府裡面的人吧?
”
李善慈微微張着嘴巴,吃驚地看着雲姒。
“看什麼,我哪句話說得不對?
你自己做錯了事情,就隻知道哭。
你們兄妹兩人的錯,都喜歡找别人來承擔,絲毫不為别人想想嗎?
”
原以為雲姒能給幾句安慰的,誰知道,等來的是一頓清醒的“鞭打”。
李善慈難以置信:“這九王府是慎哥哥的九王府,我……是慎哥哥的未婚妻,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
”
“我住在九王府,你一把火起,我住的院子第二個燒起來。
我的那些東西,全因為你們兄妹兩人燒得半點不剩,我沒有資格,誰有資格?
九爺?
九爺現在在病中,昏迷不醒,你有資格燒人家的房子?
”
不管之前原身跟李善慈的關系如何,她都沒有經曆過。
雲姒就跟聽了個别的人故事,對李善慈的直觀印象,隻有她自己的感受,不受原主之前影響。
李善慈咬着下唇,淚眼婆娑地看着雲姒:“你是我曾經的閨中密友,現在卻變成了這樣,雲姒,你當真……”
李善慈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姒提起醫藥箱就走。
“站住!
”
李善慈看着雲姒走得這麼幹脆,捏緊了手中信封的一角:
“我明白你之前過得不如意,現在看我什麼都有,難免心中不舒服。
但是雲姒,我把你當做好姐妹,你不應該這樣。
我有個東西給你看,你看完了之後,我希望你清醒一些,不要在對我抱着這麼大的敵意,不是我把你弄成棄婦,讓你回不去西洲,做不成從前高高在上千金。
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
”
一封被燒了一半,但是勉強能夠看清楚字迹的信,遞到了雲姒的眼前。
李豫瞳孔驟然一縮,想要去搶過來,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