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翼明明讓人給雲姒搜過身,确定了她身上什麼都沒帶。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麻藥,跟記憶之中的一模一樣。
她哪來的藥!
“你以為你走得出去嗎?
”蕭子翼無比艱難地才能發出聲音,卻細弱蚊蠅,隻有雲姒湊近了才能聽得見。
雲姒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了跟另外一個屋子連通着的方向,方才轉身看向了蕭子翼:“你又在這裡瞎想什麼呢?
聽清楚,不是我要走出去,而是你請着我,求着我,想要把我送出去!
你有最後一次機會,讓你的人,去找‘我的家人’來。
”
“你做什麼白日夢?
”蕭子翼很艱難的才能發出聲音,卻無比微弱。
“而且他們不是你的家人,那是六妹妹的家人!
你充其量算是寄生在她身子裡,等我将你弄走,她就能回來了。
”
雲姒坐在床邊,上下打量着蕭子翼:“回來幹什麼?
瞅一瞅曾經的懦夫是怎麼變成瘋子的?
還是你以為,她活過來還能嫁給你。
六小姐是被禮教束縛,以為要了她身子的就是楚王,而你又不要她,她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更不敢把這件事情捅出來,讓家族難堪,所以才铤而走險地遠嫁他國。
命運弄人,她糊塗了一場,可你呢?
”
言語之間,盡是不屑。
“人都死了,你裝深情,你裝什麼裝?
還說我是吸血鬼?
我這一路走來,靠自己的醫術翻了身,我吸了誰的血?
”
“啪啪啪!
”
雲姒輕輕地在蕭子翼臉上極具侮辱性地拍了三下:“還有,我就算是缺男人,也是缺讓着我的。
而不是你這種把我貶得一文不值,還要跟我擡杠的逆子。
小子,你當個大理寺卿,就以為自己不得了了?
什麼不了解的人,你都敢抓一抓?
”
“六妹妹的身子被你這種潑婦用,簡直是對六妹妹身子的亵渎。
”
蕭子翼閉了閉眼,不再隐忍怒火:“有本事,你就自己走出去看看!
”
雲姒走到一旁,拿了糕點喝茶水,吃完了,有了足夠的力氣,才轉身過來,手裡握着一把柳葉刀,抵在了臉上,看着蕭子翼:“這副皮囊我不怎麼愛惜,但是你就不一樣了。
”
蕭子翼馬上就知道了雲姒要做什麼。
他的呼吸粗重了起來:“你敢!
”
事到如今,雲姒有什麼不敢的?
她這兩輩子,從一無所有走到應有盡有,又從應有盡有,成了一無所有。
她還矯情在一張臉上嗎!
“不要!
”蕭子翼看見了雲姒臉上流下來的血,立即叫了停:“你簡直瘋了!
”
六妹妹如果有一天回來,看到了自己的臉,被劃花了,那肯定會痛不欲生的。
雲姒松開手,臉頰上有一個看不清大小的傷口,正在不斷地流血,她也不在乎:“我還敢做更瘋的事情,外面有很多的奴仆,有男有女,你說我脫了衣服出去,會怎麼樣?
反正你也不放過我,讓我活在你身邊當個寵物,我還不如自己做主。
”
雲姒已經開始脫衣服了,而且半點猶豫的意思都沒有,更不是試探,就是一種豁出去了,
蕭子翼不知道雲姒是個“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狠辣性子,看着雲姒一邊脫一邊轉身出去,他妥協了,壓抑的嗓音從嘴裡蹦出來:“你給我站住!
”
雲姒露出了小半截的鎖骨,青絲散落,白皙的臉上,血珠滾落,分外攝人心魄。
聽見這話,又轉過身來,冷眼看着蕭子翼:“我沒時間給你考慮,要麼咱們魚死網破,要麼你讓人把我好好地送回去。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可得知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敢做。
”
“來人!
”雲姒拉起了衣服,朝着外面喊了一聲。
那些奴仆進來的時候,看見這種場面,立即對雲姒拔刀。
雲姒眼底多少有些不屑,還沒等蕭子翼開口,她就已經吩咐:“找一件新的幹淨的男裝給我,再準備好馬車。
”
仆人們面面相觑,明明是落下風的人,她居然這麼嚣張,她怎麼敢!
“大人?
”親随扶着蕭子翼,低聲詢問。
蕭子翼渾身動彈不得,隻是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去!
”
雲姒也不着急。
蕭子翼想要跟她比狠,比誰豁得出去。
一個小男人,他比得過嗎!
“你的人要多久?
”雲姒計算着自己下一次藥瘾發作的時間。
因為這一次,蕭子翼的人沒有掌握好量,讓她吃多了藥,的确也有些上頭了。
也因為這一次,突破了之前的藥量,下次的藥量,會有所增加。
蕭子翼這個蠢貨,壞了她的事。
“你急什麼,我會送你走的……”蕭子翼聲音虛弱且沙啞,現在還不能動彈。
雲姒挑眉:“小子,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不适合在我面前耍心眼,你心裡的那點鬼全都寫在臉上了。
你在乎這副身子,我可不在乎。
你敢跟我耍心思耍手段,那我還有更厲害的等着你。
”
她來的地方,露個胳膊,露個腿,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是能接受,可蕭子翼就得瘋。
蕭子翼還沒有開口,就看見雲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把衣裙拉到了膝蓋。
纖細筆直的小腿,顯露在衆人面前,白得如同牛乳一樣,晃眼的緊。
那些奴仆吓得趕緊轉過眼去,蕭子翼卻已經氣得渾身都要顫抖:“無恥!
與那些妓女,又有什麼區别?
”
雲姒眼底摻雜了一抹輕蔑:“你跟那些卑鄙的膿包,又有什麼兩樣呢?
”
“馬上去備馬車!
”蕭子翼見識到了雲姒的這股決心,立即就吩咐了下面的人。
雲姒換了一身男裝出來,垂眸看着藥效還沒過去的蕭子翼:
“其實你還是一個慫包,無能的小男人,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不敢伸手去拉她一下,反而成了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而起的,如果不是因為你的懦弱無能,連一句拒絕的話都不敢說,所有人的命運都不是這樣的。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我要是你的話,早就自殺了,你怎麼還有臉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