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慈神色一僵。
天下什麼時候才能無戰亂?
永遠不可能。
這話的意思,就是沒得談了。
她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論戰将戰力排名,她是女子,且年輕些,經驗少些,到底還不能跟雲承祖打個平手,那些排名都太虛了,都是傳言。
可雲承祖下面一位,那就是她了,真真正正無人能及。
她會更努力,縮短差距,向世人證明,女子一腔忠勇,從不遜于兒郎!
不要在縮于閨閣,不要在後宅發瘋争奪。
為了男人瘋癫掙紮,為了生個兒子絞盡腦汁拼盡一切。
蕭慈看着雲承祖,抱拳:“大将軍,那就再會了!
”
翌日,天甚至還沒有亮開。
雲令政重傷不愈已死的消息,雖然埋藏的很深,可還是被探子打聽到!
白添翎猛然擡頭,轉身就要沖出去:“放開我,讓我去找他!
”
怎麼會死,他怎麼會死呢?
重傷?
為什麼重傷?
誰能傷他?
這世上,還有他不能規避的傷痛嗎?
隻為首的死士攔住了白添翎,手中還捧着一碗藥:“姑娘把這個喝下去,别為難我們。
”
白添翎奶斷然不從:“我憑什麼聽你們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們是誰!
你們把我抓到這裡來,可知我身上需要雲令政的血來壓制,否則我會死。
不管你們有什麼心思,我死了之後,你們的算盤都白費!
”
死士不過一笑:“白姑娘現在還是糊塗呢,我們找了個跟你一樣的女子弄死之後,狸貓換太子把你換了出來,如今你回去,大家都會懷疑你的。
”
白添翎:“我什麼都沒做,你們操縱着我,懷疑我?
憑什麼懷疑我?
”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跟南漢的人扯上關系的。
風雪之中,她跟着州府大人前行,但離開雲令政太久,疼痛發作,倒在雪裡。
雪崩來臨之際,大家都沒有救她,她眼看着自己被雪埋了,睜開眼,就來到了這裡。
還說是南漢陛下來請她回去的。
她是認識南漢之主,畢竟她的師父就在南漢,學醫的地方也在南漢。
可……沒有這樣過密的關系啊!
死士笑了笑:“沒關系,喝了這一碗藥,姑娘就清醒了。
我來之前,陛下說了,姑娘有的時候,是會糊塗。
糊塗的時候,就你灌這麼一碗藥下去,馬上就清醒了。
”
白添翎下意識的就要掙紮。
隻是女子的力量再怎麼大,到底比不過個男人,還是死士。
才灌下去沒多久,白添翎身子一僵,要開口之際,死士手裡忽然出現一個擺動的寶石。
用細細的金鍊子牽引,在白添翎眼前晃動。
“白姑娘醒來,白姑娘,醒來。
”
藥物的作用不大,隻是讓白添翎分神,混沌。
加之迷魂之術(催眠)一起,效果可見。
白添翎重重跌倒在地上,再睜開眼的瞬間,她唇邊露出笑意,緩緩坐起身,看向了給她灌藥的人。
明明是一個人,明明是一樣的臉。
可是舉手投足擡眸之間,那種陰寒蝕骨,猶如毒蛇爬滿身的感覺,尤其強烈。
“昆侖奉陛下之命前來,見過白姑娘!
”死士跪地,此時甚至連頭都不敢擡。
白添翎眼底帶着笑意,伸出手擦去嘴角的藥,看着指尖的藥漬,張口含住,卷食最後一滴。
她滿意的看着對方:“當初我離開南漢時,交給了陛下一張方子,還有催眠的辦法,讓他在我事成之後,派人來找我。
你們做的很好,我很滿意。
隻是,現在的我不是白添翎那個廢物呢。
我是……”
起身,她臉上的笑意消彌,神色驟然冰冷,聲音一揚,森冷寒厲:“白燼笙!
”
其他的南漢死士,紛紛跪地:“是!
白大人!
”
白燼笙颔首,俯視着這些人,眼底噙着不屑:“剛才你們說雲令政死了?
怎麼會死,細細同我說。
”
隻昆侖才要開口,白燼笙忽然就改變主意:“算了,他死不死,隻有那個廢物在乎。
不過可惜了,少了這麼厲害的人,可見天妒英才。
若是他能夠歸順我南漢,必然讓我南漢如虎添翼。
現在最重要的,是去西疆進巫族,見聖女,其餘的事情,都不重要。
”
她目的明确的很。
便是深夜,就開始策馬而去。
彼時,南绛已抵達巫族。
看着曾經鼎盛的巫族,如今連焦土都看不見,一場場冬雨過後,在灰燼之中又長出新的生命。
一切,仿佛都不曾改變這些。
她找不見大巫師,隻擡手握住手中錦囊,開口:“大巫師,南绛已取得蠱王!
”
毫無聲音可回應。
南绛心慌,再三喊了兩次。
就在她心如死灰之際,終于聽見了一個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南绛,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啊!
”
密林深處傳來的聲音,南绛難辨方位。
大巫師開口:“朝着前面一直走,不要回頭。
”
南绛:“我阿嫂呢?
我要見我阿嫂,否則這蠱蟲,便跟我同歸于盡!
”
“不要着急,你都已經把蠱蟲帶到了,你阿嫂也沒有用了,我沒必要弄死你阿嫂。
而且,你是聖女,隻有你才有資格養蠱蟲,把蠱蟲的力量發揮到最大,你懂這些的,所以你幹脆的帶來的,現在,就更不用擔心你阿嫂的性命了。
”
南绛冷笑。
這世上有用的人,果然能活的更加長一些。
她順着大巫師的話,一直往前走。
很快,見到了地宮入口。
地宮的如同已經改了,居然在這裡。
“下來,我等你。
”大巫師聲音蒼老。
南绛順着下去,外面明明已經是白天,裡面卻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闖過層層黑暗,看見一點亮光。
南绛沒有一點防備,踏進去,就看見滿殿屍體!
她父母,兄嫂,屍身居然都還在這裡,被大巫師制成了人蠟像!
南绛的身子繃緊,壓下眼淚,心中不斷開口安撫自己:要冷靜,沭陽長嫂就靠我了,死者已矣,報仇不急于一時!
她深吸一口氣,面對着父母家人的屍體,開口問:“我要見我沭陽阿嫂,馬上讓我見到她,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