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侍衛臉上似有猶豫之色,道:“找到了,發現出現在城西的破廟之中。
”
蘇韻柔的臉色,瞬間一白。
她這麼謹慎小心,怎麼可能還會出錯?
武宗帝的目光看過來,蘇韻柔強裝鎮定,神色定然。
找到了又如何?
總歸,沒有證據證明是她!
而當武宗帝的目光看向淮王妃時,她已經吓破了膽。
“父皇,不是我,我真的沒有!
我心心念念的都是王爺的安危,怎麼可能去惦記别的東西?
就算是王爺身體安泰,我也不可能去做這種不知廉恥的醜事啊!
”
雲姒閉上了眼。
跟蘇韻柔對比下來,淮王妃當真就搞得好像是她偷的一樣!
這可能就是能做“大事”的人,跟成天隻會指三罵四搞小動作的人的區别。
“朕沒有說是你,你緊張什麼?
”
别說武宗帝,就連雲姒,要是不知道蘇韻柔是個什麼人,都要懷疑淮王妃了。
“淮王妃作何這樣緊張?
陛下還沒有說是誰呢,你這樣,倒有些像是賊喊捉賊了。
”
蘇韻柔心中不甘,好不容易弄來的“金山銀山”,原本是她登上高位的助力,怎麼就被發現了。
“到底是不是你?
你要是實話實說,朕還能饒恕你!
”武宗帝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淮王妃張口無能,轉頭看向了李善慈。
李豫一把将李善慈拉到了自己身後護着:“淮王重病,鑰匙隻有你拿走了。
見到那麼多錢财,你能不動心?
缺銀兩缺到了這種地步,倒真讓李某見識到了大周貴族的堕落。
淮王妃,你若是承認,我們就不追究了。
”
李豫陰陽怪氣,武宗帝頓覺自己面子被駁。
淮王妃不懂,為什麼什麼證據都沒有,單單是找到了,就能認定是她?
她轉頭看着蘇韻柔:“你這個賤人,你害我,你害我!
”
蘇韻柔冷靜地看着淮王妃:“淮王妃自己管不住手腳偷了東西,證據都沒有就吓得自己露馬腳,怎麼能說是我害你?
”
這樣壓倒性的冤枉,将淮王妃瞬間擊垮。
衆人的懷疑在眼前。
老父親說不能和離的悲傷在耳邊。
母親的哭訴,更是尤然如新。
還有淮王的辱罵踐踏……
口舌,如何不能成殺人利刃?
“我願以死明志!
請陛下還我清白!
”
她死不要緊,家族父母長輩,兄弟姐妹,不能因為她受累!
還沒有等衆人反應過來,淮王妃赫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了挺立在側的柱子。
“啊!
”李善慈失聲驚叫。
“公主小心!
”蘇韻柔下意識地去護李善慈。
雲姒眼底出現獰色,蘇韻柔的卑劣,已經刻在了骨子裡!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雲姒快速起身,沖到了淮王妃跟前。
看着淮王妃滿頭是血,她大駭:“陛下,快傳禦醫!
”
武宗帝眯着眼,冷漠地看着淮王妃:“淮王妃畏罪自殺。
”
突然間,雲姒渾身冰冷。
在當權者的眼中,地位低下的人可以成為一個借口,一個背鍋的工具。
命,毫不值錢!
“我沒有……我沒有偷……”
李善慈捂住的耳朵,害怕得差一點跌坐在地:“我沒有要你死,隻是身外之物,你承認了就行……哥哥我不要嫁妝了……不要了!
”
她怎麼也沒想到,淮王妃會自殺!
淮王妃口中鮮血不斷,還是伸手,抓住了雲姒的手腕。
似乎是在求救,又像是想要為自己證明。
“雲大夫善心也要合時宜呢,淮王妃偷的不是一般人的東西,現在畏罪自殺,想要用這條命來堵住悠悠之口。
殊不知,自殺,隻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因為害怕,心虛……”
淮王妃以死證明清白。
蘇韻柔将她描黑!
這一瞬,雲姒隻覺淮王妃過于愚蠢,白送人頭。
她擡頭看外面,還不來,怎麼還不來!
“來人,将淮王妃拉下去,不用救治了。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
武宗帝已經沒有那個心情管這些事兒了,對于他而言,跟他的利益無關,真相是什麼根本不重要,隻需要解決了問題就行。
“陛下!
”
這時候,另一批侍衛回來了。
“沒事了,你們下去吧。
”武宗帝不耐煩地揮手。
“他們似乎搜到了什麼,皇兄不如聽聽?
”霍慎之的餘光,從雲姒身上收回,落在了侍衛身上。
那侍衛得了霍慎之的示意,又看武宗帝不說話,便道:“陛下,我等在楚王府芳華院,蘇姑娘貴閨房的妝台底下,搜到了鑰匙一枚。
”
說罷,德勝公公上前,鑰匙從侍衛副首領上取回。
李善慈定睛一看:“這……這是我的鑰匙!
”
蘇韻柔的臉瞬間一白:“這不可能!
”
怎麼可能?
鑰匙已經被她銷毀了,怎麼又會出現在她妝台下面?
難道……
蘇韻柔猛然巡視了一眼,跟此刻正在救治淮王妃的雲姒剛好撞上。
雲姒眼底漆黑冷鸷,眼底帶着一抹狠色。
蘇韻柔瞬時一慌,就聽見武宗帝重重地拍了桌子。
“陛下!
”蘇韻柔扶着腰跪下:“此事……”
“都已經搜出來了,你還敢狡辯?
”雲姒擡手指着蘇韻柔,打斷了她的話。
“在給淮王妃的途中去做了鑰匙,後故意把鑰匙給淮王妃,好找她背鍋。
事情鬧大了,利用淮王妃的恐懼,一步步将她算計死,蘇韻柔,你好毒辣的手!
”
頃刻間,霍臨烨的目光,看着蘇韻柔,也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怎麼會……怎麼會是韻柔?
”
李善慈萬萬不敢相信,蘇韻柔對她那麼好!
“從你露财開始,蘇韻柔是不是有意無意地向你透露她缺東少西?
人心填不滿,蘇韻柔的心,比海深!
”雲姒看着不斷吐血的淮王妃。
她一心赴死,太用力,似乎是……救不了了。
忽然間,淮王妃松開了抓着雲姒的手,沖着雲姒搖了搖頭。
雲姒在她眼中,看出了一種絕望的放棄。
——“謝謝了。
”
那聲音很小,小到隻有雲姒能聽見。
蘇韻柔快速收回眼,想着對策,忽然之間,眼神無比清明的擡起頭:“陛下,嫁妝是我送去破廟的,鑰匙也是我做的,我做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