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令政進來,看見十三皇子沒事,才把目光對準了段氏的人:“九爺,您怎麼說?
”
霍慎之睨了一眼雲姒:“傷人者自然不能姑息,既然人都到齊了,本王也斷一斷這個案。
”
“九爺,他傷了我們段氏的小小姐,是事實。
”軍師提醒。
霍慎之并未理會,隻問:“不急,把前因後果詢問清楚。
天色已經黑了,你們段氏的人,為何要去别人的房間?
他又為什麼對你們段氏的人動手。
”
兩個問題,已經直接問得在裡面哀嚎的慕宵聲音都吓小了半截。
雲姒垂眸,冷冷一笑。
而十三皇子看這形勢有利自己,才開口:“我本來是來找六小姐求醫的,吃了藥,自然先休息一下,觀察觀察情況。
”
他自然不會說是先過來住下,等着見雲令政了。
“結果,就有人闖了進來。
拿着針,要紮我,還對我多番辱罵,說是要我的命。
我為求自保,自然隻能還手。
就這麼簡單。
”
裡面的慕宵吓出了一身冷汗,緊張跟疼痛瞬間持平,讓她瞬間忘記了感覺,隻痛苦地叫喊了一聲:“他說謊!
”
雲姒回頭:“他說的是謊話,那你說說到底是這麼回事。
正好九爺也在這裡,給你申冤!
我也想知道,你大晚上不在自己屋子裡面待着,跑别人的屋子裡是去做什麼。
”
段淩宵什麼都看不見,匆匆道:“孩子已經成了這個樣,怎麼還能為自己證明?
不如請六小姐給她治治,幫她拔針再說!
”
“空青,上去給她打一針麻醉。
”雲姒找出藥劑遞給空青:“麻藥打下去,你就不疼了。
天大地大名聲最大,你小小年紀可不能被灌上随便進男子房間的名聲,不然外面的人,更要說你沒教養。
”
很快,慕宵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她滿頭的汗,真是要把雲姒恨死了。
好好的,為什麼裡面會換人!
她被攙扶着出來,瞪着角落裡的人——不要命的東西,居然敢把真話說出來!
“我在外面好好的,是聽見裡面有動靜,就進去看,心說會不會有人需要幫助。
誰知道,進去之後,他打我還不算,還拿着針紮我!
”
十三皇子的眼眸,瞬間沉了下來。
雲姒的臉色,也變得尤其微妙。
還好不是直接把白澤扯進來。
若是白澤,他連話都不會說,更是沒有半點背景,今晚就要被段氏的人活吃了!
雲姒借刀殺人,自然不準備現在出手。
她坐到了一邊,看着她的好二哥跟九爺發揮。
惹了十三皇子,光是二哥就能把她皮扒了,就不要說,還有暗中護着的九爺會送力!
而這一切,慕宵絲毫不知。
段氏的人,隻以為十三皇子就是個來找雲姒看病的小孩。
雲令政輕嗤:“這倒是稀奇了,這個少年看病還帶了許多的繡花針,跟你無冤無仇,還專門紮你打你,沒個理由?
”
慕宵咬牙:“惡人行事,我這樣正常的人,又怎麼猜得到他的想法?
”
十三皇子聽到這裡,忍不住鼓掌:“當真叫我長見識了,誰的女兒?
這樣的壞種,滿口謊話,心思歹毒,不愁家族不倒不爛啊!
”
慕宵漲紅了臉:“你傷我還污蔑我!
豈有此理!
”
軍師也道:“今日之事,确實是這位少年傷人在前,不管怎麼說,他動手了,便是他的錯。
動手的人,當重罰!
”
等的就是這句話!
雲姒眉眼一挑,就聽見十三皇子問:“敢問六小姐,我今日住的那個屋子,是不是還有别人住過。
”
皇位繼承人果然會問。
雲姒點頭:“有,是個比你大三四歲的少年。
今日不知怎麼了,驚慌怕人的人,一直想要逃離這裡。
我于心不忍,就讓人将其送走了。
”
“那就對了,她闖進來襲擊我時,顯然是把我當成了别人。
屋子裡面暗,内室帳子裡更加暗。
她看不清人,但是那動作很熟練,還提前拿了針,嘴裡不幹不淨地罵着,說不許說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說出去,就告訴雲姒跟九爺,趕人!
我猜測,那位被六小姐送走的人,驚慌不想要留在這裡的原因,就是因為受到了她的虐打。
他身上,肯定有針眼。
找來查驗一番,就知道了。
”
言盡于此,慕宵徹底慌了。
“你胡說什麼,你想要陷害我。
雲姒姐姐,你怎麼就偏幫着這個人,你是故意看我不順眼,想要害我?
”
雲姒安撫地笑了笑:“傻孩子,你放心,我不會讓一個好人受委屈,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隻要查出來是誰說謊,今晚,說謊那個,就别想站着走出這裡。
是不是,軍師?
”
軍師現在是把大的給解決了。
但是怎麼都沒想到,小的又鬧這種蠢事!
現在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段淩宵倒是點點頭:“那還希望六小姐好好查,給我們個公道。
”
白澤這時候被帶回來了。
檢查了之後,就發現了他滿身的傷,還有身上密密麻麻的針眼。
所有人,都靜了聲。
慕宵這時候,終于開始慌張起來:“雲姒姐姐,你的人,他的身上怎麼這樣多的傷,難不成,是你打的?
”
這樣的鬧劇,無端低級。
霍慎之看着段氏這群人,擡眼間,寒意滲骨:“王府哪來的針?
”
他便是不開口,開口則是至關緊要。
雲姒看着慕宵。
今天不把這個小禍害按死,她怒火難消。
“王府沒人用針線,隻有太妃請來的老嬷嬷用。
方才我讓人查了,老嬷嬷的針昨日就少了許多。
從老嬷嬷來,接觸過她的,就隻有慕宵了。
”
慕宵徹底的緊張起來了。
她匆匆看向了軍師,軍師正用一種厭惡冰涼的目光,看着她。
無端的,叫慕宵打了個寒戰。
“雲姒姐姐你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嗎?
那老嬷嬷難道不是被你買通了,故意說謊,你是想要……想要害我?
”
雲姒冷冷一笑:“你知道白澤單純,是小孩子心性,又不會說話,有了氣就往他身上撒。
卻沒想到,今天那個屋子住着的另有其人。
事情被戳穿,你居然還說我污蔑你?
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承認?
”
慕宵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我沒有做過,什麼都不知道,我承認什麼?
”
霍慎之将雲姒遞來的針,放到了軍師眼前:“你自己處置,還是本王幫你處置?
”
軍師一眼,就看見了那針,是非比尋常的。
雲姒朝着空青遞了一個眼色。
空青直接上前,按着慕宵,找到了她身上的一根針,拔了出來。
雲姒拿着帶血的針,問慕宵:“你常年跟随你母親在外,不知道,這皇宮裡面的東西都講究。
老嬷嬷從皇宮裡面出來,自然也有皇宮裡面的習慣。
她的針針眼上,為了方便穿線,特意做了改動。
你身上的針,都是老嬷嬷的。
人家才從外面回來,上哪去找老嬷嬷的針紮你。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
”
汗珠子從慕宵的額頭滑落,因為緊張,她的嘴唇都開始抖了起來:“我……我……”
雲姒:“非要我把你身體裡的針都找出來,在跟老嬷嬷丢失的對比一下,你才肯認罪是不是?
”
“啪!
”
軍師知道不妙,上去就給了慕宵一個耳光:“慕宵确實是缺乏管教,還好六小姐身邊的人隻是皮肉傷,至于來找六小姐看病的少年,還好沒出什麼事情。
我現在就将慕宵帶回去,好好管教!
”
霍慎之的目光越過軍師,看向了雲令政。
雲令政冷冷一笑:“帶回去管教就完了?
”
軍師抓住慕宵:“這件事情,沒有造成什麼大的損害。
她也還是個孩子,多多管教就行。
”
一個奴仆一樣的白澤,一個普通少年,難不成,還要他們段氏的小小姐償命不成?
雲令政眼底有着尖銳的譏諷:“在我們西洲,隻有穿開檔褲的,才是小孩子。
十歲的姑娘,做出這種事情,我要她如何?
”
“我要她把命留在這!
”否則,回西洲,怎麼向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