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必行。
霍慎之的每一句話,都可以當做承諾來聽,也定然會有結果跟回應。
手,卻在此刻,被他松開。
她看着婚書,沉浸在人生的巨大歡喜裡。
不自覺地,手腕就有些發抖。
“九哥。
”
她側臉過去,用肩輕輕地在他懷中碰了碰:“你握着我的手寫。
”
在喜歡的男人面前表露出的乖巧柔順,是個男人都會喜歡。
霍慎之自然不例外。
他彎下腰,擡手輕撫她的臉,幽暗深邃的目光直直墜入她的眼。
有些粗粝的指腹,撫摸過她的細嫩的臉,順着她弧度優美的側頸,一直往下,直到握住她的手。
這樣的觸碰,能很輕易地讓人來感覺。
雲姒從來青澀,自不例外,身子因他而悸動。
霍慎之另一手,繞過她的腰,貼上她的小腹,稍一用力,就将她身子按貼近自己。
“九哥。
”雲姒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柔軟跟嬌嗔。
霍慎之自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同,嗓音低啞,氣息盡數噴灑在她耳垂:“乖,先寫,今夜……還很長。
”
他握着她的手,在婚書上,寫上她的名字。
易得之事易失去,難得之事難失去。
這婚書,來之不易。
玉牒上,先皇第九子,霍慎之的名字旁,是極其難的“雲氏”二字。
這樣,就算夫妻了?
夜色無比撩人,雲姒還沉浸在其中,有些抽不回神。
霍慎之抽去她手中的筆,握住她的肩膀,令她轉身,輕易地将她抱起,放在桌案上。
“九哥?
”
雲姒才出聲,腰身就被他按住,一用力,她輕而易舉地貼上了他。
下不去,躲不掉。
明亮的書房之中,霍慎之的手,在她後腰撫弄。
如同鈍刀磨人,最是悸動難忍。
霍慎之看着她耳廓在光線下嬌紅,泛至頸項。
細嫩的耳垂粉粉瑩瑩,說不出的可愛嬌憐。
他未曾忍住心動,揉捏上她飽滿柔軟的耳垂。
她便微微仰起了頭,眼眸帶着水汽,下巴貼在他的胸口,像一隻小貓,乖巧又柔順地受着他的逗弄。
“婚書是我們彼此收着,至于玉牒,會送去祭宮。
”他嗓音微啞,撫摸她時,意思明顯卻又在克制。
雲姒擡起頭:“别人看見‘雲氏’,會猜到是我嗎?
”
“不會有人閑來無事去翻閱如此厚重的一本玉牒,專門去看我那一頁,且天下間不止你一人姓雲。
能在皇家玉牒上有姓的王妃,皆是為皇族誕下過男兒的。
若非如此,隻是在皇子名字王妃一側,描一抹紅罷了,不可能有人會想到你身上。
”
雲姒馬上明白過來。
這封建統治下,女子沒有什麼地位。
隻有生了男孩,才能上族譜。
這種規定有些……但是此刻,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等有朝一日,将‘雲氏’二字,換成我的名字。
讓天下女子,都能堂堂正正,有名有姓,跟男子一樣。
”
就算是在後世,也有不少家族的族譜上,女子隻是有個姓的。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俯身下去,含住她的唇瓣:“好,等你我能做主之時。
”
雲姒順從地勾住他的脖頸,仰起頭,緩緩閉上眼。
霍慎之的手貼在她的發頂,看着她白得晃眼的細嫩脖頸,低下頭,由着性子咬住:“阿姒,睜開眼睛。
”
疼痛伴随着細碎的低吟,從她口中溢出。
雲姒不知道怎麼回應,隻顫着睫羽,睜開雙眼。
他能感覺到,她的身子軟得一塌糊塗,嬌的甚至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他眸色深重,卻無半點情欲。
卻是從未有一刻有這樣的感覺。
——一個小姑娘,能全心全意地依托自己,成自己的妻,明明知道以後的風雨,卻也絲毫不懼,跟他站在一起,将來甚至會為他生兒育女。
他的指尖,挑開她的衣服……
雲姒下意識抓住他的手,有些無法呼吸。
“别怕。
”他今夜,異常憐愛她。
手指在她臉上撫弄,是尤為極緻的情意跟寵愛。
順着她的身子,一直往下,落在她的小腹,才堪堪停下。
霍慎之是想,幹脆要了她的。
“現在的局勢,還不适合有孩子。
”他眼底的愛意,無從掩藏。
卻也自是知道,他們才剛開始。
也知道雲姒不是個安于宅院,安于男人溫情之中的姑娘。
如果讓雲姒懷孕,他身為男人,一切不會有任何變化。
但是雲姒不一樣,她所有的一切,都要按下暫停。
他不會混賬到要她喝藥,來滿足自己。
雲姒忍不住的感動。
他從沒說過愛她。
可是每一個細節裡,都是他為自己極盡心思的周全考慮。
他在拿一切護她。
雲姒轉過頭,拿起婚書,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九哥,那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要記得,每晚都要回家。
”
“家?
”男人還沒有家這種概念。
雲姒甜蜜地勾着他的肩頸:“有我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了。
”
這樣的真誠,足夠攏住一個男人的心。
“好。
”霍慎之應的堅定,含笑将她的衣服攏好。
從桌案上,将她抱起,朝着正院走去。
空青就守在外面。
看見自家主子被抱出來,去了正院房中。
她簡直開心地原地轉圈,守也不守了——
“有沒有針線啊?
”
她上去就抓住一隻陸鶴,又興奮又激動地問。
陸鶴正在廊下,對着一塊豬肉練習縫合。
王府裡面的老老小小,都在圍觀。
他的理念是——能活就不錯了,管你縫成啥樣。
但是礙于雲姒聽了十一說了兩句話之後,非要他練,他就認命了。
“你要嗆行不成?
”聞言,陸鶴擡頭看向了空青。
空青橫了陸鶴一眼,直接去請王叔拿來針線。
陸鶴看着空青這就開始穿針引線,氣得一把奪過來:“你真要搶我飯碗?
我縫得這麼好,用你插手?
”
站在暗處的十一忍不住出來:“泥還有攆嗦泥縫得好?
”
十一開口,空青都不用舉例證明陸鶴的縫合技術有多爛了!
王府裡面,老老小小全看着大舌頭的十一。
空青一把将針線搶過來:“看看你給人家弄的,雖然十一這個人不怎麼樣,嘴又臭,脾氣也爛,你也不能給人家弄得跟半個殘疾一樣吧!
”
說着,她坐下就開始縫小衣服小鞋子!
嘿嘿,應該過幾個月,就能用得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