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勝公公進去,朝着食籃裡看了一眼。
确實是那個金碗沒有錯。
“來人,把藥端過去!
”
德勝公公看霍臨烨的眼神,不同了。
敢這麼做這些,那雲姒肚子裡面的孩子,肯定就是霍臨烨的了。
德勝公公走之前,連連對霍臨烨道喜:“當初靖王殿下一封密信,說六小姐懷的孩子是攝政王的,差點引出一場浩劫,還好是殿下親自跟陛下說清楚。
如今這六小姐的孩子當真是楚王殿下的,殿下之前受的那些委屈,也就不算是什麼了。
老奴先給殿下道賀,殿下登上東宮之位後,有什麼的盡管吩咐老奴。
”
看着德勝公公,霍臨烨冰冷的面上,多了幾分自嘲。
——“藥到!
”
德勝公公的人還沒有到,聲音就先過來了。
靖王妃原本還頹敗的人,刹那間就充滿了精神!
被審判怕什麼?
等會兒這碗藥喝下去沒有用,掘出雲姒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九皇叔的兒子,九皇叔還有精神審判她?
不可能!
一時之間,靖王妃眼裡精光大盛。
目光随着那一碗藥,進了殿内:“雲姒,喝錯了藥,你可是要腸穿肚爛的!
你最好現在把你肚子裡面的種到底是誰的說清楚,也好争取個寬容處置。
比方說,是誰逼迫的你!
”
雲姒睨了靖王妃一眼,隻覺得她實在是蠢得可怕又惡心:“你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
說罷,她示意戰奴上前驗一驗。
戰奴用藥附着銀針,銀針入碗,确定了沒有毒,也沒有加任何的藥,方才朝着雲姒點頭:“六小姐,喝下去便能壓制住孤草的藥性。
以父者血脈之力,平息無休無止的胎兒躁動。
屆時,我再為六小姐退去針灸。
”
鮮紅在搖曳,恍如從骨肉瘋狂長出的熾烈花色。
她最愛的人,以身作藥,佑她母子平安。
靖王妃看着雲姒這麼不假思索,毫不猶豫,整個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
“靖王妃……”雲姒她将碗遞給戰奴。
細白的手指擦去嘴角的血迹,眼底帶着幾分冷嘲,挑眉看屏風那頭的女人:“你還有什麼遺言沒說完的?
”
這短短的時間,靖王妃遭逢人生大起大落。
如今重重跌下谷底,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這不可能的!
”靖王妃猛然站起身,瘋狂地扯住進來的霍臨烨他的衣領大叫:“你作假了,你們一定是作假了!
霍臨烨,你是個孬種嗎?
雲姒肚子裡面的孩子就不是你的,你居然這樣都認,為了個女人,你窩不窩囊,你到底圖什麼!
”
霍臨烨握住靖王妃的手腕,狠狠一扯,她便摔了出去。
瓷器碗盞,頓時碎了一地。
“本王做過什麼,難道自己會不知道嗎?
”
局面,被穩定下來了。
不光是雲姒保住了,霍臨烨自己,也在這一次,得以翻身。
他隐約之間覺得,這是九皇叔不想雲姒欠他,再還他些什麼……
如此,霍臨烨更加毫無顧忌,轉頭便朝着武宗帝跪下:“父皇,請父皇嚴懲靖王妃!
”
“不!
”
靖王妃要瘋了,難不成,是那個神秘人在騙她嗎?
“陛下,臣媳是有苦衷的,是冤枉的啊!
看在臣媳這幾年照看王府,而且這次也不是想要害死雲姒,是為了咱們大周皇室的份上,陛下開恩!
”
看着武宗帝面色冷然,靖王妃居然轉頭,就去求九爺!
“九爺,是我豬油蒙了心,是外面的人瞎傳的,我當了真,我蠢我笨!
九皇叔,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您高擡貴手,别要我的命!
”
靖王妃徹底慌了,她還不想死,王爺還沒有回來,她還沒有坐上皇後的位置!
她不能死!
此時霍慎之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靖王妃,隻将茶水放在桌上,輕描淡寫地道:“陛下,臣看靖王妃求得這般誠懇,不然這件事情就算了。
”
武宗帝陰沉着臉看着靖王妃,原本還想着怎麼撈她一把呢,如今卻被她打臉了,頓時變得無比惱怒跟扭曲。
——難不成,老九還能做他這皇帝的主了?
老九說話比他這個皇帝好使了?
武宗帝的怒色還沒有起,靖王妃就連連磕頭謝恩:“多謝九皇叔!
多謝九皇叔!
”
一時之間,殿中安靜到了極點。
别說一向是人精的德勝公公皺了眉。
就連在殿内,腦海之中開始混沌的雲姒,都覺得靖王妃真是忙中找亡。
“放肆!
”
武宗帝端着茶水,直接重重砸在了地上。
靖王妃瞬間吓得臉色慘白:“陛下……”
“作惡就是作惡,别用什麼良苦用心來當擋箭牌!
念在靖王妃為靖王生了一雙兒女的份上,朕就不要她的命了。
就把她貶斥為庶人,扔到城中。
從今往後,她隻能乞讨過活。
她的母家要是敢接濟她半口吃的,以欺君之罪論處!
”
靖王妃的臉,徹底的白了下去。
“陛下,您要臣媳做乞丐,還不如賜死臣媳!
”
武宗帝眯了眯眼:“若敢自殺,那便是大罪!
”
靖王妃整個人如遭雷擊,完全癱在了地上:“陛……陛下……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