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绛因為麻醉的原因還沒有醒過來,她輕輕觸碰南绛的手,啞聲開口:“都過去了,南绛,你的債還完了,你會好好的了,南绛……”
此時此刻,雲姒竟然不知應該如何開口去。
空青要拿那些殘餘去比對,雲姒說是她親自來。
就這樣,雲姒跪坐在地上,沉默地比對着。
确定了好幾遍,她才回頭看向了南绛:“空青,我來到這裡,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手術了。
大多數,都是為人接生。
為流浪的女人接生,為被賣的女人接生,為拼兒子的人接生,為被男子強暴卻執意要把孩子生下來的人接生……”
空青伸出手搭在雲姒的肩膀:“主子,那些人沒得選,不敢選,但是南绛有的選,她今後會好的。
”
傅娥媓走過來問:“她懷的是蕭天策的孩子嗎?
蕭天策現在知道嗎?
要不要去通知蕭家?
怎麼罪都讓南绛受了,這孩子是南绛不要的,蕭天策做了什麼錯事,居然讓南绛連骨肉都不要?
”
雲姒走到了南绛床前,看着血氧儀的數值。
這個手術真的有些可笑,是婦科的常規小手術,比割痔瘡還小的手術,但是傷害,卻比任何一個都大。
雲姒沉默了一瞬,開口跟空青說:“告訴她吧。
”
空青看向了傅娥媓:“傅小姐以後是我們的人了……”
傅娥媓:“不然呢?
我不是嗎?
你們沒有把我當自己人嗎?
要我現在去找蕭天策問問證明一下是嗎?
”
“是……首輔大人的孩子。
”空青低下頭。
傅娥媓的瞳孔驟然放大:“什麼?
”
“都過去了,你知道就不要再問,南绛現在身上有了忘憂蠱,她已經不記得這些,你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
”雲姒怕傅娥媓之後問南绛,索性跟她說明。
傅娥媓知道雲姒是拿她當自己人了,她點點頭,手握緊:“我還以為那是個好人……竟然都逼得種了忘憂蠱的南绛決心落胎……”
“你知道忘憂蠱?
”雲姒看向了傅娥媓。
現在南绛的血氧足夠,心率也正常,并不危險。
但是等麻醉過後,就不知道是什麼樣了。
戰奴那邊還沒有給出答複,她們都守在這裡不敢走。
雲姒已經熬了一天一夜了。
此時傅娥媓點點頭:“巫族大蠱,忘憂蠱,沾了對方的血,忘記對方一切,若非宿主必死,忘憂蠱絕不會失效。
相見不相親,想見兩相忘。
據說是初代聖女為了摒棄一切私心雜念培植出來的,一共就三隻,種下去,會随着宿主生随着宿主死。
南绛身上的是第幾隻?
”
“你怎麼會知道的?
”雲姒詫異。
傅娥媓:“我師父曾經給我說過一些啊,還給了我一個本子……”
“碰”的一聲。
門忽然被推開。
雲姒看過去,發現是雲令政。
他一直在門口站着,聽見傅娥媓這話,便是再也忍不住,大步進來:“你師父是誰?
”
傅娥媓先前還挺欣賞雲令政的,理智公正,身份背景都不錯。
隻如今再見他……
本不想要開口的。
可是雲姒示意她說就是。
如果她現在不說,之後也有的是麻煩,沒必要繞彎子。
傅娥媓見狀開口:“我也不知道我師父的名字,但是他教過我一段時間,雲姒說他姓紀,曾經是段氏山莊軍師一般的人物。
”
當年的藥王馮老一事,他們都還記得,雲令政自然不會忘記軍師。
他後面帶着段淩霄最後一個孩子離開了大周,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沒想到,他後面還去過江南……
“他給的那本書在哪裡?
”雲令政想要尋解法。
傅娥媓這會兒半點不猶豫,直接把書找來給他。
因為上面寫了,除非宿主必死,否則忘憂決不可能失效。
就别說,是南绛這種人,蠱王親自選定的聖女人選,身體有多強,忘憂蠱就有多強。
尋尋又覓覓,字字皆是離。
天下書萬卷,卷卷無回音。
雲令政看着上面寫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在告訴他,忘憂若成,無法可解。
“我不信……”
雲令政啞聲開口,手驟然握緊那本書,猛然砸到了地上。
傅娥媓怒從心起,急忙要去撿,那可是師父留下的念想,她萬分愛惜。
隻是才擡腳,雲姒就按住了她。
此時雲令政猛然轉頭,大步朝着南绛走去。
傅娥媓心中一急,拉住雲姒,雲姒沖她們搖頭,示意不必管。
此時南绛緩緩睜開眼,雲令政一把握住南绛的肩膀:“是你給我下的蠱王,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想要同我在一處,明明是你先對我伸的手,把我拽入情愛泥潭,你倒是先爬了上去,把我忘得一幹二淨?
留我一個人知道這樣多的事情,來懲罰我?
”
“南绛,你憑什麼?
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