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陸家陸嬰帶過來的兩個長随早就看不眼去了。
自家姑奶奶下嫁到沈家可不是為了給這幫人欺負的。
兩個長随忙應了一聲,剛要将地上跪着的沈知禮掐着胳膊拽起來。
“滾出去!
”沈嘯文怒目而視。
那兩個長随看向了陸嬰。
陸嬰沖他們擺了擺手道“你們先退下!
”
“是!
”兩個長随忙退了出去。
沈嘯文的臉色已經一片灰敗,他定定看着地上癱跪着的兒子,眼眸中掠過萬般的憤怒和失望。
他一次次包容他,希望他能給沈家光宗耀祖。
不想馬上要科考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卻将心思全用在了害人上面。
“小畜生!
!
”沈嘯文猛地沖了上去,擡起手狠狠扇了沈知禮一巴掌。
一巴掌不能解氣,他揪着自己的兒子左右開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了過去。
頓時沈知禮俊美的臉頰腫了起來,唇角也沾了血。
沈嘯文是真的氣着了,邊打邊罵,自個兒聲音都帶着哭腔。
“爹!
爹!
别打了!
爹!
”沈知禮慌了。
他忙扯着沈嘯文的衣袖,不停地磕頭。
父親是喜歡娘親的,故而沈知禮從小都是在沈嘯文的膝頭被抱着長大。
爹爹别說是扇他的臉,即便是重話兒也不曾罵過他。
看着面前因為憤怒幾乎扭曲變形的那張臉,沈知禮真的吓傻了。
“爹!
爹!
!
是孩兒的錯!
是孩兒的錯!
!
”
“母親!
母親!
!
”沈知禮跪行到了陸嬰的面前,砰砰砰的磕頭。
光潔的額頭瞬間擦破了皮,滲出血來。
沈知儀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視線中掠過一抹不忍,剛要說話卻對上沈钰珠深邃的眼眸。
他緩緩閉了閉眼。
剛才如果不是钰珠妹妹拿着那官銀說事,現在跪在地上的怕是他了。
沈知禮其實已經得到的夠多了,隻差一個嫡子的名分而已。
他若是不動那些歪腦筋,好好做學問,科考也必然能中。
到時候嫡子的身份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今偏生學了趙氏那婦人的幾分見不得光的手段。
好端端的讀書人,變成了這個腌臜樣子。
“别打了!
!
給我住手!
别打了!
!
”
沈老夫人嚎啕了起來。
“那可是你的獨苗兒子,你打死了,可怎麼好?
”
沈老夫人大哭道“這孩子也是被逼的狠了,小孩子不懂事,才會犯下這般的錯處。
你倒是住手啊!
!
”
沈钰珠眸色一閃,心頭暗自冷笑。
小孩子不懂事嗎?
沈知禮小小年紀身上已經背了多少條人命案子了,到了此種程度,祖母還在寵慣。
呵!
罷了!
長輩們想要捧殺沈知禮,她也沒有辦法。
沈嘯文也是打累了的,癱坐在椅子上,一個中年男子卻是哭出了聲音。
一時間,正廳裡哭聲一片。
端得是凄風苦雨。
陸嬰端起了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由着眼前的這些人哭着鬧着。
過了一會兒,她定了定神擡眸看向了臉色鐵青的沈嘯文道“老爺,差點兒被殺的那個人是妾身,妾身還沒有哭呢,您在這兒哭個什麼勁兒?
”
沈嘯文心頭一顫。
謀殺嫡母,這事兒要是鬧出去,斬立決!
陸嬰緩緩道“方才禮哥兒還不認賬,在這邊胡攪蠻纏。
”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想雲州城的知州大人不會是個眼瞎的吧?
”
“退一萬步,您也是雲州城的一個官兒,這事兒雲州城地界兒沒人敢管的話,妾身大不了去京城打這樁官司去。
”
“小櫻!
!
”沈嘯文頓時臉色垮了下來,幾乎要給陸嬰跪下了。
“小櫻,他還小,一時糊塗,才做出來這種事情。
”
“你是他的母親,便……便饒了他這一次吧?
”
陸嬰猛地擡眸看向了眼前軟弱的男人,定定看着他。
沈嘯文被看的一陣陣渾身發冷,硬着頭皮道“小櫻,我讓孩子給你賠罪道歉,我讓他在你跟前服侍……”
“不必,”陸嬰淡淡道“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
陸嬰冷冷看着沈嘯文,眼神如刀,硬生生将他的話鋒斬斷。
“老爺,您也看出來了,這個家裡,妾身若是沒有一男半女傍身,怕是不成了。
”
沈嘯文臉色灰敗,可是陸嬰說的話句句在理。
自己小子做下了這種沒人倫的事情,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他自己也不敢奢求陸嬰能原諒禮哥兒。
現在他隻擔心事情敗露,兒子的命保不住,自己的官帽也怕是不保。
如今好不容易仰仗着陸家得勢,加上這一次抗災有力,今年考評一定能拿個上。
不想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真的鬧大了吧?
“小櫻,算為夫求你了,此間事情我們一家子私了如何?
”
陸嬰冷冷笑了出來“老爺,您也是參加科考做的官,怎的如此是非不分?
”
“你還要怎的?
”一邊嚎啕大哭的沈老夫人,看着自家兒子在兒媳婦面前苦苦哀求,頓時心頭的火兒起來了。
“你倒是想幹什麼啊?
”沈老夫人跳了起來,沖到了陸嬰的面前。
她将鄉下潑皮那一套拿了出來。
“你這不是沒有死嗎?
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