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雖然因為剛才的事情,心境不是很好,可也不敢抹了沈钰珠的面子。
她忙笑道“世子妃說的哪裡話兒?
何苦來用求這個字兒?
世子妃有什麼且吩咐下來便是。
”
沈钰珠笑道“即如此,钰珠鬥膽和大舅母要一個丫頭。
”
“便是大舅母身邊的金钏兒,這不是我身邊的丫頭春熙嫁了人嘛,手底下少了一個得用的,剛剛看到金钏兒,甚是喜愛。
”
“不知道大舅母願不願意忍痛割愛?
”
姚氏眼神微微一閃,心頭不禁暗自得意。
果然張媽在沈钰珠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自己這一步棋便是走對了。
可自己好不容易走對一步棋,就這麼輕飄飄的讓給了對方,着實有些不甘心。
她之前便是打定主意将金钏兒這個小丫頭養在身邊,到時候還能牽制一下張媽,說不定也能得一些好處。
可此時她就這麼做了好人讓出去,以後便是再無瓜葛,一錘子的買賣,這可稍稍有些和她初衷不太一樣。
“世子妃,”姚氏眼底掠過一抹算計沖沈钰珠笑了出來道“按理說一個丫頭而已,世子妃要,就遣了過去用便是。
”
“可這金钏兒畢竟是蕭家的家生子兒奴才,若是……”
沈钰珠淡淡笑道“毓秀街有兩家綢緞莊子,近來生意很是不錯,可你也曉得我經手的買賣太多了些,一個人不好打理得很。
”
“若是大舅母願意替我分憂,我也難得做個順水的人情,将這兩家鋪子交給大舅母管着。
”
姚氏猛地擡眸看向了沈钰珠,原本想要些好處,不想好處這麼大。
他們蕭家在京城因為老爺子的緣故沒有半分産業,眼睜睜看着這般繁華之地,别的人在這池子裡撈金撈銀,他們隻能看着。
如今毓秀街沿街的買賣都火爆了起來,沈钰珠都已經說成了這個樣子,分明就是用這兩個綢緞莊子換了金钏兒去。
她哪裡有不應的道理,忙笑着沖沈钰珠道“世子妃真的是太客氣了,得空兒我将金钏兒的奴契給世子妃您拿過來。
”
沈钰珠卻淡淡笑道“今兒既然提起來這件事情,便是直接辦妥了罷了。
”
“今晚就讓金钏兒留在将軍府吧!
”
“張媽你帶着我這兩家綢緞莊的鋪面的文契馬上去蕭家的莊子上,就讓大舅母身邊的得力掌事的嬷嬷跟着你一起回去,交割一下便是。
”
姚氏臉上微微掠過一抹尴尬,她之前得了利益,不想沈钰珠居然真的給她來個公事公辦,倒像是不放心她似的。
她轉身吩咐自己身邊的嬷嬷幾句,讓她的心腹跟着張媽一起去取金钏兒的奴契。
其餘的人具是臉上神色各異,方氏不禁暗自冷笑。
世子妃張口要個丫頭,居然被姚氏訛走了兩處鋪面,說出去不怕别人笑話。
老爺子其實也早就看出來這個女人的貪婪,但是看在恒兒的面子上,不好處置了她的母親。
加上大哥對自己妻子言聽計從,次次由着她胡鬧,其餘的人也不敢說什麼。
蕭恒臉色漲紅了去,雖然他是個練武之人,可也看得清楚剛才這一出子,自家娘實在是做的端不上台面。
他身為兒子說也不能說,也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她的臉。
他心頭煩亂,轉身編了個借口大步走出了花廳,躲清淨。
不想走到了将軍府的側廳前看到門口站着幾個蕭家來的小丫頭。
主子們在正廳裡叙話,裡面有将軍府的丫頭們服侍,她們幾個倒是閑下來了。
即便如此也不敢走遠了去玩兒,畢竟将軍府在她們這些女孩子看來實在是個恐怖的地方,都是小孩子心性,一個個擠在了側廳旁邊的林子前。
幾乎所有的小丫頭都圍着側廳門口種植的那些花樹低聲說笑,羨慕不已。
世子爺為了讨好自家妻子,怕是将大周天南地北的花樹全部移栽了過來,這些花樹四季都有開花的品種,混種在一起好看到了極點。
本來蕭恒不想理會這些花紅柳綠的小姑娘們,他心頭擔着的事兒實在是太多,頭一樁就是武舉的事情。
剛要大步走開,卻被一個小姑娘的身影吸引了過去。
正是母親剛收到身邊,此番賣了個好價錢的金钏兒。
這個丫頭身材正在拔高的時候,已經脫去了嬰兒肥,帶着少女的挺拔之姿。
這也罷了,蕭恒在蕭家見過很多這樣剛剛長身子的少女,眼前吸引他的不是金钏兒的長相和身姿,而是她的與衆不同和特立獨行。
所有女孩子歡歡喜喜圍着花樹看,唯獨她站在側廳裡那一排世子爺命人收集的名劍前,甚至情不自禁的對着那些名劍,做了個隻有劍客才會有的起手式。
蕭恒臉色頓時一變,大步朝着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