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神色間暈染着濃濃的憤怒,咬着牙冷笑道“是綠漪閣的那位!
”
沈知書?
沈钰珠頓時愣了一下。
這些日子,她因為自己的親事,還有娘親的死,忙的焦頭爛額。
倒是沒有太關注綠漪閣的那位二小姐。
即便是沈知書作死,也被陸嬰收拾的妥妥帖帖。
不想今兒這麼重要的日子,她竟然跑出來鬧出這麼大的幺蛾子來。
别的人許是不信,沈家嬌滴滴的二小姐能玩兒出什麼花兒來。
可沈钰珠卻信了,上一世那個女人步步設局,将她活生生燒死在柴房裡。
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走!
去瞧瞧!
”
沈钰珠帶着張媽等人疾步走出了攬月閣,春熙在前面帶路,卻沒有朝着前院行去。
而是徑直去了後院的花廳裡。
沈家的花廳設在了池子邊,雖然建造的比較小,可也是一方景緻。
沈钰珠繞過了一片芭蕉林,距離花廳還有些距離,就看到那邊密密麻麻圍滿了人。
她心頭咯噔一下,忙疾步走了過去。
四周圍觀的那些人看到沈钰珠來了後,忙分開了一條道兒給她。
沈钰珠臉色更是沉了下來。
若是沈家的仆從這般圍着看,她早就使出雷霆手段将這些人驅散了。
可這一遭和平日裡還不一樣。
圍觀的人都是雲州城有頭有臉的世家貴婦,甚至連着前院的那些貴族官宦男子也都聚了過來。
這些人看到沈大小姐來了,雖然一個個小心翼翼避開,可神色間滿是幸災樂禍。
人性往往如此,得不到的,高攀不起得,這些人就使勁兒狠命巴結。
一旦對方落了難,人人都想上去踩一腳。
如今他們對沈钰珠和沈家簡直是羨慕嫉妒到恨意也生了出來。
端不上台面的小家族,先是迎娶了陸家姑奶奶翁城縣主。
這倒也罷了,畢竟陸家姑奶奶雖然诰命在身,可名聲不怎麼的。
這一次不一樣了。
一個被雲州城貴族子弟嫌棄的大齡女子,居然搖身一變成了陸家少奶奶。
這個身份幾乎讓所有雲州城待嫁閨中的女子,看紅了眼。
現下好不容易沈家又出了狀況,那些人将沈家出事兒的花廳圍得死死的,具是想要瞧瞧沈家大小姐的倒黴相兒。
沈钰珠疾步走進了花廳的正門,花廳四周雖然罩着一層紗櫥,可裡面的情形,從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的。
沈钰珠遠遠就看到正中坐着的陸明哲,渾身都濕透了,像是被水兜頭浸過了一樣。
因為是冬天,他凍得臉色鐵青,兩隻手緊緊攥成了拳,視線裡帶着萬分的殺意。
陸嬰和沈嘯文坐在他的左兩側,也不知道低聲說些什麼。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癱跪在門口兒的沈家二小姐,身上居然穿着沈钰珠平日裡穿的衣服。
沈钰珠一眼便認了出來,即便是沈知書頭上戴着的朱钗也是她平日裡所戴之物。
她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緩緩轉過臉看向了花廳另一側的池子。
頓時心頭了然,沈知書這一步棋,走的險峻又無恥。
自從上一次,攬月閣裡的下人們被她整頓了後,沒有人敢将她的衣服配飾拿出去交給沈知書穿的。
一眼便看出來,沈知書花銀子,比照着她的衣服樣式顔色,還有她喜歡佩戴着的朱钗。
估計找了裁縫和工匠仿制了出來。
這些日子,陸明哲擔心她身上的傷,經常來後院裡瞧她。
去攬月閣的路上,必然經過這一方池子。
沈知書隻需要做一件事情,穿着和她一模一樣的衣服,戴着和她一模一樣的頭飾。
這些日子沈知書也瘦了下來,倒是和她的身形遠遠看起來也有些相似。
沈知書隻要候在池子邊的林子裡,等陸明哲走過來的時候,輕輕一跳。
危急時刻,陸明哲哪裡還能分辨清楚,誰是誰?
隻等他情急之下,将人救上來,已經成了定局。
沈钰珠曉得陸明哲這一遭被沈知書坑慘了,可在外面的人看來。
新姑爺在下聘的時候,和沈家二小姐有了肌膚上的接觸,還被這麼多人撞見,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這事兒,搞不好便毀了陸家和沈家的姻緣。
沈钰珠腳下的步子停了停,随後走進了花廳。
一直鐵青着臉的陸明哲,看到沈钰珠走了進來後,頓時眼底掠過一抹慌張。
他猛地站了起來,張了張嘴,居然說不出話來。
讓他如何說?
說這是個誤會,我和你妹妹沒有什麼?
可他當時以為掉進湖中的是沈钰珠,什麼也顧不上了,就這般被一個内宅女子算計了。
“長姐!
長姐!
!
”沈知書猛地撲到了沈钰珠的面前,卻是一把拽住了她的裙角。
“長姐,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的!
隻是……隻是……長姐,你讓我死了吧!
!
”
沈知書頓時嚎啕大哭了出來。
“我當真是沒臉見人的!
你不要怪姐夫!
都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
!
”
姐夫?
這個詞兒從沈知書的嘴巴裡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