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遊戲裡封神(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第1408頁
陸驛站心裡一空,很輕地一空,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地,一顆氣泡漂上了海,他以為到此刻的時候,他會哭,他會落淚,會崩潰,但真的到這一刻的時候,他反而什麽情緒都生不出了。
就像是等了很久,懸在他頭頂的劍終於落下,他才發現那把劍自己也生鏽了,是很鈍痛的一次淩遲,遠沒有他當初想象的那麽痛苦。
但的確讓人恍然,腦子空白,無法思考。
——就像是317條世界線,他看到岑不明把槍對準那些人的時候感覺一樣。
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他早就在【未來】裡看到過有這一幕,他連劍掉落下來,殺死他的樣子都真切地注視過,隻是他不甘心,所以在用盡全力抵抗神賜予給他們的未來。
但在此刻,陸驛站很深切地感受到,一種他竭盡全力維持到現在和平假象,終於在這一瞬,崩解掉了。
現實世界,黎明時刻。
牧四誠眼神空洞地坐在學校外面的公交車站上,不遠處是一輛失控向他駛來的汽車,車前燈耀眼的光照亮他的側臉。
他戴著那副猴子耳機,眼神失焦,手裡攥著一把鑰匙。
——不是他宿舍的鑰匙,是白柳那個出租屋的鑰匙,他本來打算以後去那個地方常住的。
因為他不想回家,也不想一個人,他想和朋友待在一起。
他想和白柳待在一起。
所以白柳把鑰匙給了他,臉色平靜地說,租金一個月一千五,他怒而罵對方沒良心,然後把鑰匙搶過來了。
車前燈耀眼的光趨近了他。
半山別墅區。
保姆推開了門,準備按照慣例打掃衛生,看到躺在床上的木柯的時候還有點怔楞,她記得昨晚木柯少爺是出去了,還笑著說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處理,所以不回來。
怎麽突然又回來了?
“木柯少爺?
”保姆試探地輕聲詢問了一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
床上的木柯突然翻轉掉了下來,他捂住心臟,蜷縮成一團,嘴唇已經變成了絳紫色,整張臉因為痛苦而五官緊縮。
保姆瞬間臉都被嚇白了,她的尖叫喚醒了所有人:“快來醫生!
!
”
“木柯少爺的心臟病犯了!
!
”
“救命啊!
!
”
一陣兵荒馬亂後,衣服穿得歪七八扭的家庭醫生臉色慘白地看著旁邊的心跳檢測儀:“怎麽會突然惡化成這樣?
!
”
“木柯之前的情況好轉了很多啊!
!
”
床上的木柯帶著簡易的呼吸面罩,眼睛裡的焦距逐漸渙散,他費力地轉了一點頭,看向自己床頭櫃上的那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照,或者用合照來形容並不貼切,是他偷偷地把方點朋友圈那張全家福的繪圖保存並且打印了出來,放在了相框裡。
木柯看著相框裡的每個人,最終目光停在白柳的人像上,他很淺地笑了一下,眼皮向下墜落。
……他的生命裡,也是有過死前會讓自己感到幸福的東西的。
已經足夠了。
醫生臉色驚恐地看著歸零的心跳:“救護車還沒來嗎!
”
居民樓。
向春華推開佳儀臥室的門,她看著床上的鼓包怔了一下:“佳儀?
”
——不是說今天去遊戲裡打比賽,還特意警告了他們不準進遊戲裡去看,會影響她,讓她分心,發揮不好,怎麽自己出來了?
遊戲結束了?
但往常遊戲結束,佳儀一般會在白柳那邊吃完飯才被白柳送回來啊,怎麽今天自己從臥室登出了?
難道說比賽?
!
向春華內心一淩,有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她三步並作兩步掀開被子,然後瞳孔一縮,臉色煞白,聲音尖利:“佳儀?
!
”
劉佳儀縮在杯子裡發抖,她顯然已經沒有神志了,抱著洋娃娃縮成小小的一團,肩膀和身體都在顫抖,眼睛上全是血,一直在流,拳頭抵在身側,嘴裡很輕地呼喊著:
“哥哥,我疼……”
“白柳,我好疼……”
“別打我了,別打我……”
“劉福!
!
”向春華用被子將劉佳儀一裹,焦急呼喊,“叫車,我們去醫院!
”
“佳儀受傷了!
”
出租車駛到了醫院的門口,停下,向春華急急忙忙地抱著劉佳儀往急症部跑,劉福焦灼地護在旁邊,他們奔跑過販賣紅豆餅的小攤。
一陣甜香飄散。
唐二打居住的小區門口,蘇恙將唐二打留在異端管理局沒有帶走的東西整理,他難得今天有空,正好今天送過來。
“唐二打。
”蘇恙輕聲敲了敲唐二打的門,然後蹙眉,“不在嗎?
”
不應該啊,這個點,正好是唐二打這個作息規律的家夥起來晨練的時候,他在樓下沒有看到晨練的唐二打,還以為是唐二打沒有出門,他就把東西送上來了。
蘇恙正準備下樓,將東西放到門衛,給唐二打打個電話讓他自己去取,在轉身的一瞬間,出自於一種常年和危險打交道的直覺,蘇恙覺得他好像嗅聞到了……血腥味。
他轉過頭來,看向緊閉大門的表情凝重了下來。
打給唐二打的電話再三都沒有接通,蘇恙迅速下樓通知了保安,讓保安拿了唐二打放在物業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門,門一打開,那種若隱若現的血腥味一下落到了實處,蘇恙瞳孔緊縮地看在坐在沙發上,雙眼緊閉,渾身上下都是血的唐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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