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遊戲裡封神(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第385頁
他們躲在教堂的後面,躲在神像的下面,在神明的庇佑和漠視下,偷偷地玩這些福利院裡恐怖滲人的違禁品,玩各種恐怖的遊戲,看各種恐怖的畫本,白柳臉上卻帶著愉悅的笑意——他開始有點喜歡和這個小孩一起待著了。
他和陸驛站不一樣,陸驛站和白柳玩遊戲,基本都會讓著白柳,輸了也就笑呵呵地撓著頭,說白柳你真厲害啊。
但這個家夥的好勝心完全是和那副淡漠的外表不符合的強,無論玩什麽類型的恐怖遊戲,這人都會瘋狂亂殺,然後贏過白柳拿第一,在白柳輸的鬱悶又氣餒的時候,他偶爾會有點不自在地別過來,不熟練地拍拍白柳的肩膀,說一句,加油,你下次說不定可以贏我。
白柳很快就會再次挑戰他,這種屢戰屢敗讓他興奮,他覺得和這個人玩遊戲非常有趣。
他們成天膩在一起,漸漸成了遊離在人群之外的兩個怪胎。
但很快,《瘦長鬼影殺人實錄》這本書在大掃除的時候被老師發現了,這本書被沒收了,還上報了院長,院長大發雷霆,把全院的小孩喊了出來站在外面,一個一個地逼問,到底是誰把這本根本不健康的畫本帶回了福利院。
大家都噤若寒蟬地低著頭,發著抖,沒有人敢站出來。
於是院長就憤怒地,在所有人面前,一頁一頁地撕碎了這本書。
白柳緊抿著嘴唇,他在人群中仰著頭,直勾勾地盯著那本被院長撕成碎末的《瘦長鬼影殺人實錄》,那本他和那個人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的畫本。
沒有人承認這本書是誰帶回來的,大家都拚命否認,都把鍋推到了白柳和那個奇怪的小孩的身上。
當院長逼問到白柳的身上的時候,白柳也否認了這是他的畫本。
隻有他沒有否認。
他平靜地站在院長的面前,垂下眼簾看著地上那些畫本碎片,反問院長:“你害怕這本書嗎?
”
他擡頭看向院長:“或者說你害怕是我,對嗎?
你覺得我是個恐怖的怪物,會讓你發生不好的事情?
”
院長看有些驚慌著他,目光閃躲地看著他身上那些針孔,不敢直視他,也不敢回答他。
這本原本不應該出現在福利院裡的書鬧出來的事情,最終也隻是被院長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放過了他。
他在院長那裡總是有特權,不會輕易地受傷害,院長似乎不能,或者是不敢對他做什麽。
就像他說的那樣,院長似乎非常害怕他。
不光是院長,這裡的老師也害怕他,害怕他身上的血腥味,害怕那股攝人的菌菇氣息,她們的畏懼難以遮掩,甚至於這種害怕最終傳染到了福利院這些擅長察言觀色的小孩身上。
這些根本不懂發生了什麽的小孩也開始害怕他。
小孩敵對他,排斥他,毆打他,在發現打不過之後,就遠遠地,用那種看怪物的驚恐眼神看著他,用各種自己臆想出來的閑言碎語和驚悚故事編排他。
他變成了一個會自己長出針孔流血的怪物。
但他並不在意,隻是平靜地蹲下來撿被撕碎的書的碎片。
人群散去之後,隻有白柳站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蹲下來撿那本書的碎片。
他們把撿起來的所有碎片包起來,帶去了教堂——那是他們的安全區。
因為那個地方,沒有孩子和老師願意前去,福利院的教堂隻有在一些特殊的日子才會開放,那個日子裡會有很多看起來很有錢的人來幫這些孩子洗禮,做很奇怪的儀式。
每次的儀式白柳都逃掉了,他不喜歡那些有錢人看小孩的眼神。
就像是看貨物的貪婪眼神。
每一次的儀式過後,他的身上針孔就會變得更多,臉色就會變得更蒼白,從一個人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沒有血色的大理石雕塑。
白柳和他沉默地在教堂的桌子上拚湊被撕碎的《瘦長鬼影殺人實錄》,而在他們的正上方,神像正毫無情緒地看著他們的試圖粘起一本根本沒有修複價值的書的幼稚遊戲。
“你說來這裡的那些人真的相信有神存在嗎?
”白柳突然提問,”你覺得神存在嗎?
他依舊很沉靜地低著頭,用指尖把紙片拚湊在一起,他反問白柳:“你相信嗎?
“
”我不相信。
“白柳很乾脆地就給出了答案,他指了指桌面上的畫本碎片,隨口道,“要是有神,就讓他把這堆紙片變成一個真的瘦長鬼影給我。
”
白柳粘書粘得有點煩躁了,但另一個人還是很耐心。
他擡起了頭:“你剛剛在被撕書的時候,是不是不太開心?
”
“沒有。
”白柳飛快地否決了。
他直視著白柳,繼續提著問:“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畫本?
喜歡瘦長鬼影?
”
“完全沒有。
”白柳再一次迅速否決了。
他無波無瀾地又低下頭,繼續拚湊書頁:”我知道了。
“
白柳罕見地覺得自己被憋悶到了:“你知道了什麽啊?
!
”
一個月之後,白柳終於知道他知道了什麽。
教堂下面,一個長得,隻能是有一分和瘦長鬼影相似的醜陋玩偶平靜地坐在神像下面的第一排,背挺得很直。
這個玩偶看起來應該是各種福利院被丟棄的床單被套做的,頭上還沾著一根稻草,身上到處都是花色不同的補丁,導緻這個【瘦長鬼影】看起來貧窮又笨拙,像個業務不太熟練的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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