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遊戲裡封神(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第362頁
唐二打眯起狹長的幽藍色的眼睛,然後在白柳的白皙的頸部上摁滅了自己的指尖夾住的,還在燃燒的煙頭。
“嘶”的一聲,煙頭熄滅了,在白柳的鎖骨上方留下了一個燙傷的傷口,這讓白柳的呼吸輕微的急促了一下,但這樣近的距離,也成功地讓白柳看到了唐二打隨意敞開的衣襟裡,鎖骨上的一個很猙獰的傷疤——就像是被什麽猛獸抓過的疤痕,上面還有腐蝕的痕跡。
有點像是牧四誠的猴爪和劉佳儀的毒藥聯合留下的疤痕——而且帶出遊戲的疤痕還需要在精神值極低的情況下,被攻擊的人意志動搖,才能留下傷疤。
——木柯那個降低精神值的匕首。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有被咬死過呢?
”唐二打扣好自己衣襟的扣子,遮住了那個傷口,他帶著一種讓人發冷的笑低聲在白柳的耳邊低語,“我殺死過你,你也殺死過我,白六。
”
“但很可惜我們都沒有死成。
”唐二打在白柳耳邊吐出一口煙,他在白柳的嗆咳聲中神經質地低笑起來,“我們都被人復活了。
”
————————
唐二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蘇恙迎上去:“怎麽樣?
他說了怎麽解決這件玫瑰瓦斯了嗎?
”
“還沒,他不會那麽容易說的。
”唐二打叼著煙屁股,有點吊兒郎當的,“還得磨一陣,把他看好了。
”
“磨一陣,這個一陣是多久?
”蘇恙眉頭緊鎖,“唐隊,你確定他能解決這件事情?
”
唐二打把煙屁股很準地丟入垃圾桶裡,他掃了一眼蘇恙。
這些人都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可以預測很多異端之物出現的地方,就包括唐二打剛剛在屋內和白柳那段對話,這群人就算是守在了監控前面,估計也聽不懂他們在交流什麽。
因為這種會洩露系統和遊戲存在的交談和能力,在唐二打這種遊戲玩家說出口的時候,就會被屏蔽。
這是遊戲對玩家的限制,唐二打隻能和白柳這種玩家交流這些東西,在加上唐二打是個時間線旅行者,每個時間線其他的人或者事情都會發生細微的變化,性格上的,家庭上的,感情上的。
隻有白柳是不變的,他永遠邪惡永遠貪婪,像一個不會讓唐二打這個在時間洪流漂流的水手迷失方向的錨一樣,穩定地,不變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也永遠不會對他那一套時間旅行的論調感到驚愕,隻是平靜的,帶著饒有趣味的笑意審視著他,似乎在說,原來其他的我也這麽有趣。
這個世界在這個家夥的眼裡就是一場遊戲。
而唐二打就是遊戲裡不甘心地想打出完美結局,而不斷讀檔重來的一個玩家。
說起來其實很諷刺,白柳這個奇怪的錨點居然是唐二打唯一一個,可以什麽都隨便訴說的人。
其他的人,唐二打的同事,朋友,以及蘇恙,他都已經失去了他們不知道多少次了,因為重逢的時候太過痛苦,他甚至都沒有辦法再輕易觸碰。
因為他是玩家,他不能接觸任何人,這會將他們帶入遊戲——這是唐二打在輪回無數次之後明白的一個道理。
危險異端處理局這種特殊的和邪物對抗的部門,向來是很容易滋生出玩家的地方,基地裡的遊戲玩家遠不止唐二打一個。
但這些對邪物的來路心知肚明的玩家隊員,卻因為遊戲的限制而不能告訴另外一些不是遊戲玩家的隊員,你們對抗的並不是什麽沒有來路的東西,你們對抗的是一個遊戲裡的產物,這些東西永遠沒有止境,你們快跑。
當有隊員在遊戲裡死去的時候,不是遊戲玩家的隊員就看著這些這些在遊戲裡死去的隊員登出遊戲之後,以各種詭異的姿態在現實裡淒慘地死去,這些正常的隊員對這些邪物的絕望和忌憚越發深刻,他們被那些同是玩家的隊員給影響了,從而產生劇烈的求生欲望墜入遊戲中。
唐二打所在的其他時間線裡,到了後期,異端處理局裡的大部分隊員都變成了遊戲玩家,然後一個一個地死在遊戲裡——包括他面前的蘇恙。
唐二打的目光出神地,久遠地,穿過了很多硝煙死亡和不為人知的時間,緩慢地落在蘇恙皺眉質問他的臉上。
蘇恙是為了救他而死的,死在聯賽的半決賽的賽場上。
異端處理局進入遊戲的隊員在遊戲裡相逢,所有人都拚死阻止其他人接著進入遊戲,想要接著在遊戲裡履行他們的職責——保護那個岌岌可危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現實世界,保護他們在現實裡的隊友,親人和朋友。
但就像是在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有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這一切,他們已經過得像是下水道裡過街老鼠,不敢和親人相見,不敢和朋友說話,不敢和愛侶親吻,隻是遠遠地,站在不能被發現的陰影裡遠遠地看著自己守護的這一切,因為害怕遊戲玩家的身份影響他們所珍視的人,把他們也卷入這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終點的惡劣遊戲裡來。
唐二打剛剛進入遊戲的時候,連出門買食物和煙都不敢,點外賣讓人放在門外,放一兩個小時才去拿,一個人坐在全是煙蒂和啤酒的房間裡,等著下一個七天到來,九死一生地活下來之後,又苟延殘喘七天,活得頗像個有自我管理意識不出去傳染別人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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