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遊戲裡封神(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第648頁
在融化的冰穹A下,在最漆黑的海底,黑桃終於還是抓住了白柳。
黑桃將手平緩地伸入白柳還沒愈合的傷口。
血管正在抽搐著和心臟吻合,溫熱的血液觸感溢滿黑桃的指縫,他握住那顆在溫暖的人體裡不合時宜跳動的冰冷心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被他控制住的白柳。
有一瞬間,黑桃覺得這個差點困死他的戰術師的表情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叫白柳的戰術師也曾在水底用這樣不甘心,又好像在恨他般冷靜眼神注視著他,捆綁住他的腐爛的腳踝,將他的屍體如同人剛剛困住自己一樣,掩埋在水底。
黑桃緩緩收攏手掌,在心臟在黑桃指尖破裂的一瞬間,他不知為何,彎下身體抱住了白柳,下頜抵在白柳的肩頭,用口型說了一句【抱歉】。
白柳在水裡閉上了眼睛,他周圍大團的血霧爆開,他的意識飄散於虛無。
塔維爾,謝塔……
【不要害怕死去的我,或者活著的我。
】
【我將永遠停留在屬於我的冬日等你。
】
【——無論我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你都會離開我是嗎?
】
【——是的。
】
第265章 冰河世紀(完)
黑桃的手在穿過白柳胸膛那一瞬, 那顆被白柳固定在血管上的心臟從他後背穿出滑落。
不停跳動的心臟在藍黑色的深海裡墜落,白柳眼眸半闔,他知道這樣做是無用的, 但他控制不了自己伸出手試圖去夠那顆消失在深海裡的心臟。
纖細的手指在寒冷的海水裡無力地張合。
黑桃抓住白柳的肋骨將他往上提了一下,而自己轉身往深海追逐而去, 很明顯要去抓住那顆心臟徹底毀壞。
白柳無神地張開四肢, 緩慢地,被動地在這上提的力下往上漂浮, 去到了泛著細碎磷光的海面。
太陽沉寂在地平線以下, 隻有一層隱約的, 宛如銀色相框的微光鍍在無邊無際的海水邊緣。
冰川和浮冰,一個星球變冷又變熱後的紀念品,或者說殘骸, 擦過懸浮在海面上的白柳周圍,順著洋流遠去。
純黑色的天空沒有雲,隻流轉著宇宙裡無數的星辰, 它們散發著令人迷醉的閃光,璀璨奪目, 耀眼迷離, 如碾碎了的大克拉鑽石,如散落在絨布上的成串珍珠。
如這個世界上一切奢華和令人流連忘返的事物在破碎的那一瞬間, 綻放出的心碎,又瘋狂的美麗。
而這種美麗被一片從東南方天際抖動過來的淺綠色輕紗遮掩了——那是極光。
極光在夜幕裡流轉, 熒光的色澤飄浮得如同夢境開頭的廉價幕布。
白柳眼眸半張, 他精神值和生命值都下降得厲害,耳邊就像是幻覺般,響起了艾德蒙滄桑的勸誡聲。
【孩子, 永遠不要用真假去考驗你心愛的人,我也這樣做過,我堅持做完了那個實驗,但我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
【他們能辨別出來的。
】
【怪物和人的區別到底是什麽,我現在也沒有搞明白,就算它們和我們擁有一樣的記憶,一樣的軀體,一樣的構造,就好像平行時空當中的另一個我們,但在愛我們的人眼中,它們依舊不是我們。
】
【區分開它們和我們的到底是什麽呢?
】
【我一開始想做的實驗,是想探究這些被生產出來的怪物,是否可以通過圖靈測驗真的變成無法被分辨的人類,它們到底和我們人類有什麽不同。
】
【如果相同,那我們人類真的是人類嗎?
】
【或許我們隻是被放置在這個星球,這個遊戲裡的同種怪物而已,我們背負著被注入的,來自於其他人的記憶,是一種生產出來就要走向戰爭與自我毀滅的物種——就像是我的上級要求我對這些怪物們做的那樣。
】
【這樣一切都合理了,我明白了一直以來在我身上,在我朋友身上,在我周圍一直以來發生的所有不幸之事——因為我們生來如此,有一個比我們更高維度,或者用神來稱呼他更為貼切,他決定了這個世界的命運就是如此殘酷。
】
【如果不同,在機體,內核,記憶都相同的情況下,這些不同到底從何而來,連我們自己都無法分辨真偽的情況下,為什麽有人能辨認出真實的我們?
】
【泰山站的人給了我答案,在你們身上,我再一次驗證了這個答案,但我依舊不明白為什麽。
】
【這不同到底從何而來?
】
【在你們還沒來之前,這裡來過許多客人,我都拿他們做過實驗,他們有些中途離開了,有些永遠地停留在了這裡——這裡的每一個冰裂隙下,都藏著這些客人實驗失敗的“屍體”。
】
【泰山站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抹除記憶,讀檔重來,但無論來的客人是誰,他們依舊能辨認出彼此,有時候來的客人也能辨認出彼此。
】
【但為什麽?
】
【為什麽有的人能辨認出來,有的人又無法辨認?
為什麽泰山站的人一直可以辨認,而來的客人卻做不到這樣的恆定。
】
【我無法找出那個影響實驗結果的因素,所以無論我進行多少次實驗,我依舊無法操控實驗結果——直到我遇到了黑桃。
】
【他是我見過的,最快辨認出隊友的客人,他願意和我交談,並給了我答案——直覺。
】
【這是我聽過最奇怪的實驗變量——如果我的學生交給我的實驗報告上有這兩個字眼,我一定會讓他羞愧得跳進羅斯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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