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帝門歌—我花開後百花殺原著

第二卷 vip 第417章:一樣不得善終

  顧青栀走得很決絕,她在去世前就給自己的物件撒了易腐蝕的藥水,蕭長卿還沒有來得及整理遺物,這些東西都消失得隻剩一堆腐爛物。

  她是真的想要徹徹底底從他的人生之中消失,宛如從未到來過。

  既是絕情,也是希望他能夠徹底放下,彼此再不牽挂。

  故而,當葉晚棠拿着這枚印信出現在蕭長卿的面前,蕭長卿是愛若珍寶,他小心翼翼接過,輕柔仔細的摩挲,低頭看了許久,久到忘了周邊所有人存在。

  還是蕭長赢輕咳了一聲,他才回過神:“四嫂要什麼?

  葉晚棠目光不舍地落在蕭長卿手中的印信上,小小的一枚,拇指頭大,四四方方,印刻着一朵栀子花。

  她與顧青栀婚前閨中往來便密切,婚後又是妯娌,頗有情誼,否則顧青栀也不會将人生中最後一件大事交由她來相助,這是極深的信任。

  “我帶此物來,并無威脅之意。
”葉晚棠有些蒼白地解釋。

  顧青栀系自裁,腹中骨肉自然也非範家所害,是她自己用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完成了對帝王的反擊,對顧家最後的回報,這事兒她參與其中。

  如今拿着此物前來,無疑是告訴蕭長卿,她知道一切,有脅迫之意。

  “四嫂不用解釋,弟弟知曉。
”顧青栀正如她的名字,栀子花一般堅強剛毅,清冷高潔。

  她能夠認可葉晚棠,臨終交托如此大事,就是信得過葉晚棠品行,否則給顧家正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走了,帶走了屬于自己的全部,連一件遺物都不曾給他留下,就更不會留下一個恩情,要他來償還。

  葉晚棠不是挾恩圖報,是知道自己渴望與她有關之物,特意取來,是對他有所求。

  終究是她辜負了她們的情分,她知道顧青栀是不願自己之物落入蕭長卿手中,她的果決是自己一輩子的豔羨與無法企及。

  輕輕深吸一口氣,葉晚棠道:“送我們夫妻安然無恙離開京都。

  蕭長卿眼中劃過一絲了然:“何時?

  “十日之後。
”葉晚棠道。

  “好。
”蕭長卿一口應下。

  葉晚棠沒有久留,目的達到就小心謹慎地離開,她是喬裝而來,目的是瞞過葉府四周的暗衛。

  “阿兄……”蕭長赢等葉晚棠走了,才欲言又止。

  蕭長泰就是被他一箭射入江中,他一想到蕭長泰竟然設計暗害沈羲和,他就恨不能現在就帶兵去把葉府給圍了,将蕭長泰揪出來碎屍萬段。

  可兄長低頭凝視手中印信的模樣,讓他難以開口,一年前他不識情滋味,對阿兄的舉措難以理解,現如今他能夠将心比心,就再開不了口。

  蕭長卿将印信緊握,他的拳頭捏得極緊,但中間确實虛空,怕自己一個激動用力,将小小一枚印信毀壞。

  烏瞳幽深,蕭長卿道:“我喚你來,便是為了安老四的心。

  “嗯?
”蕭長赢不解。

  蕭長卿唇角微揚:“昭甯郡主對你有活命之恩,人盡皆知,再則當日是你将他射入江中,若說隻是巧合,他定是不信,他明知你我手足相親,卻仍舊由着四嫂求上門,打的就是迷惑太子殿下和昭甯郡主的心思。

  蕭長泰不惜廢了一枚暗棋,送信給他,就是因為尋他是最萬全之策。

  他與蕭長赢素來兄弟情深,蕭長赢親自将蕭長泰射入江中,誰也不會猜疑,他會明知弟弟要置蕭長泰于死地,他卻會暗中相助蕭長泰。

  “他自幼心思陰詐。
”要說所有的兄弟之中,蕭長赢最讨厭誰,那一定是蕭長泰。

  沒有沈羲和的緣故前,蕭長赢就很厭惡蕭長泰那種裝模作樣的性子,越是渴求之物,越是要裝作雲淡風輕,滿不在乎,還大義凜然勸旁人心平氣和,情義為重。

  因着沈羲和這一層緣故,他就更厭惡蕭長泰。

  蕭長卿溫和笑看了弟弟一眼,有時候懊惱自己把他護得太周全,養成了他剛直,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格。

  有時候見他如此直來直去,喜怒形于色,灑脫磊落,又覺得欣慰。

  “故而我猜到四嫂登門之意,便将你喚來,如此才能讓老四知曉,你也是應允了此時,就會少些防備。
”蕭長卿眼底一抹幽光。

  “少了防備又如何?
”蕭長赢微微皺眉,“難不成我還能讓阿兄成為言而無信之人?

  總不好出爾反爾。

  “言而無信?
”蕭長卿意味不明一聲輕笑,“他隻說要我将他安全護送出京,出京之後若是被劫殺,可就不是我沒有信守承諾。

  蕭長赢眸光一亮,他明白了,蕭長泰既然讓阿兄的人護送出京,阿兄自然掌握了他的去向,自己在京都之外伏擊……

  蕭長赢絲毫不覺得自己此舉卑劣,這叫兵不厭詐。

  見蕭長赢開心了,蕭長卿也跟着露出笑意。

  他低頭看着指尖轉動的印信,低聲呢喃:“你所言都應現了。

  很早很早以前,他是極其豔羨四哥四嫂的恩愛不疑,那一日他回府,見了親自過來接葉晚棠的四哥,他尋她時忍不住說了一句:“何時他們才能如此如膠似漆,心無芥蒂?

  顧青栀那時笑了,冰冰涼涼的笑,她說:“一切不過是表象,正如風暴襲來之前,江海寬闊蔚藍,美麗迷人,不過是正在醞釀能夠摧毀一切的狂風暴雨。

  她說:他們與我們一樣,不會善終。

  那時他不信,隻覺顧青栀是因不願給他回應和期望,故而對誰的情都嗤之以鼻。

  那時他覺得男兒有雄心壯志,才是真正男兒,哪家女郎不希望自個兒的爹兄和夫君頂天立地,創出一番豐功偉績?

  男兒若無志向,豈不是白活一遭?
哪家女郎願意委身不思進取之人。

  她沒有與他争辯,她總是那樣,說着說着,便不再搭理他,成婚數載,他們一次沒有争吵起來,因為她永遠會在要争執之前沉默。

  他在這種令他抓狂的沉默之中,漸漸失了冷靜從容,變得面目全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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